干脆把所有空余的时间都用上,赌一个能和她朝夕相处的机会。
世界空荡又危险,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可只有严苓之会温柔地转身,挡在他的身前。
不过,即便再努力,他好像还是与严苓之越来越远了。
他们偶尔会见面,在双方家长聚会的空隙里说上几句话,可严苓之的目光不会再和当初一样落在他身上。
她向往外面的世界,有了其他知心朋友,不会再对他施以多余的目光,稍微一松懈就捧着手机星网不知道和谁聊起天来。
她更多礼貌地对他微笑,夸奖一句,“小敛已经这么大啦?听说你作文又拿了个奖,继续加油啊。”
时间与努力只能堆高名为公式与文字的梯子,却拉不近两条不再相交的线。
或许年幼时自己刻骨铭心的记忆对于璀璨的太阳来说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段经历,她的世界太广袤,记不住一段无趣的,平凡的善举。
年幼时严苓之的脸一点点模糊起来,和世上所有过路人一起化作虚幻的脸谱。
“乔敛,苓之姐姐考上寄宿制附属军校了,很远很远,要不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去送送她?”
那天乔敛刚刚放学回家,书包里还背着去往严苓之所就读的重点高中的保送通知书,他期待了不知道多久,努力了不知多久,可是还没等高兴的告诉妈妈,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并不惊喜的好消息。
他忽然觉得好迷茫。
将近十年的努力好像一瞬间化作大片飞沫,如果世界是一片无边的海,那严苓之就好像挂在天边的太阳,他尽力捞呀捞呀,却只能捞到一片破碎的水影。
可他还是去了。
在明艳的日光下,严苓之拉着行李箱,她身旁站着几个同去的同学,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她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闪闪发光。
乔敛没有和她告别。
他一个人安静地回到家,守着孤独的月亮把那本旧童话书翻了一遍又一遍。
当晚,他梦见严苓之童话故事里的那个小星球。
花枝摇曳,月光温柔,严苓之在一片宁静祥和中与他遥遥对望,温柔地捧起他冰凉的面颊。
然后乔敛睁开眼,怀里是被泪水打湿的一页插画,连带着一句歪歪扭扭的批注。
虽然歪歪扭扭的,可是每个字都很认真。
“等我长大后,也要和保护那朵花一样保护小敛,说话不算话,就永远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
彼时的乔敛擦了擦眼泪想,虽然你已经完全忘记保护小敛了,可是梦想一定要实现啊。
不然小敛真的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