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坚守着他那不近女色的原则,表示不能理解。
之后也去过平岭几次,听闻那里有个大夫,虽是女子,但人很负责任,对病人来者不拒。
于是谢恒莫名心里不舒服——来者不拒?这陈匪照不是想嫁人吗,天天接触那么多病人,想来也有男子,摸来摸去,成何体统?
但谢公子虽有不满,仍没太在意。还是之后发生的一事,让他真正对陈匪照产生好奇。
——她居然要相亲。免费招收二十五岁上下的男病人,看哪个长得对她胃口,就问对方有无婚约,介不介意娶她为妻。
惊世骇俗。
要知道世人都不太能接受女子抛头露面,陈匪照这大夫不仅摸男子的身体,现如今还大剌剌的问每一个前来就诊的男子,要不要娶她?!
此事在平岭闹得沸沸扬扬,谢公子又是一个“不小心”得知,笑了一个下午。
他想到初见时陈匪照求的那个姻缘福袋,想到她是和娘亲吵架后离家出走,心说莫不是被对方催婚,逼急了破罐子破摔?
她应该也知道自己做法不妥,也正因如此,吓退所有想靠近她的男子,将这“不守妇道”给做实。
谢恒思来想去,打探出陈大夫的行踪,跟踪起她来。
很丢脸——他居于高位,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偏偏在陈匪照这儿,屡屡破例,愈发上瘾。
她没发现他的存在,因而让他看到她对病人的态度,看到她对不肯就医的病人死缠烂打,被奚落、误会、嘲讽,还有诊断失误后被病人扫地出门。
人无完人,谢恒见过最青涩的陈大夫,自然也能看出她在蜕变,理解她的所有辛酸。
先前和她同住,两人虽没说过几句话,但偶尔夜里醒来,谢恒看到她在挑灯夜读,用一个木头人练习医术。
陈匪照和他一样,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拼命的人啊。
不同的是他为恶,她为善,却也因此而致命地吸引着他。
*
陈匪照在心里扎根,而谢恒相貌英俊,出身名门,自小受的教育和为人处事都是最顶级的。
他自信陈匪照会喜欢上他,而陈大夫.....年纪轻轻,多年来只钻研医术,没接触过几个男人,顺理成章地栽了。
造孽。
谢恒盼了四年,如愿娶到他的陈大夫。
也有运气所在——当时陈匪照的娘亲走了有半年多,谢恒日日陪在她身边,见过很多次陈匪照崩溃、失态的画面。不离不弃这么久,陈匪照很难不答应成为他的妻。
于是谢五公子怠慢了所有公务,腾出三个月时间来,筹备他的昏礼。
才发现男子娶妻那么麻烦,有那么多步骤。
其中有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每一个都要算准了好日子才能操办。
虽然这些可以交由媒婆去做,但谢五公子长那么大,觉得这辈子该就这一次了,亲力亲为。
于是谢府里的人私下编排他的话里,又多出一个。
说他中邪了,不仅要娶一个乡野姑娘做正妻,还对她如此上心。
要知道谢恒可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对他来说娶个有家世的姑娘会更好。但谢恒不要,他早笃定了这辈子只要陈匪照——而对方,也该如此。
成亲前七日,两位新人不能见面。
谢公子很苦,夜不能寐,偷写情书给准新娘。谁曾想未来夫人害羞,又或者铁石心肠,没给他回一封。
不过长夜漫漫,谢公子无心公事,只埋头诉情衷。
一封一封的写,一开始还不会说什么话,只问她过得好不好、今日做什么事了、有没有准时吃饭。
后来见她不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起胆子来,学会说情话,说自己很想她,想新婚那夜洞房的事。说他看了一些书,学到很多。
言语愈发大胆,用词愈发露骨,并身体力行,将信中所幻想他们二人会发生的事,做给夫人看。
对此,陈大夫又是怎么认为的——后话。
*
而今婚后四年,来到他们和离又重逢,在妓院大打出手的这一晚。
谢恒将裴诃压在身下,咬着她的颈部道,“你不要我了。”
裴诃一愣,听出委屈和慌张。
“成亲那日说的话,你忘了,”他仍钳制着她,动作粗暴言语温柔,“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陈匪照,你不能不要我....”
他撕扯她的衣裙,亲吻她的脸,又独独不敢碰她的唇。
好像生怕那里会说出让他伤心的话。
“那日我丑时去你家迎亲,把你接上大红花轿,看到你一身碧绿衣裙,盖着红盖头。忍到辰时,跪在谢家正堂前,和你一同叩拜父母叩拜天地,夫妻对拜.....”
“新婚房里掀开红盖头,床上洒的是莲子、花生、桂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