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炷香前,裴诃急匆匆来到这屋子,仓皇推开木门,地面虚影轻晃——有人躲在黑暗中,等着她来送死。
而待她走进去,脚踩在地面那刻,藏匿于门后的城门兵便扑过来,手中利刃直指她的喉咙!
啪嗒。
地面雨水溅开,裴诃好像早有所料,身一转,反手攥住城门兵的手臂,试图将他摔向地面。
然而对方这次却铆足了劲——
“你知道今夜是我妹妹成亲的日子吗?被你抓住、绑起来是老子倒霉,但我势要回去看着她过门。”
城门兵是今日才醒来的,又渴又饿,好容易挣开身上绳索要出去,又听到隔壁房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沙鼠,走进去一瞧——
才知道里面关着的,是那个曾诱骗他到此处的哑巴窃贼。
城门兵觉得之前伤他的人说不定还会回来,让窃贼去报官,他自己留在这儿。待窃贼通知其他士兵后,一同围猎那胆大包天的人。
说起来,对他下狠手的居然还是个女子!
城门兵每想到这里,都厌恨不已。
“杀了你.....再回去看她过门......”他癫狂地盯着她。
“回去?”裴诃一顿,“我看不行。”
侧身一避,抬腿踹向他,同时城门兵也目露凶光,手里匕首往下刺来——裴诃虽能握住!但也已经迟了,只来得及攥住他手腕,刀身没入大腿,鲜血淋漓。
“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她面不改色。
什么补偿?城门兵根本没放在心上,刚要抽出刀子,却见她身一转,反手劈来!
“知道这么多城门兵里,为什么我会偏偏挑中你吗。”
抽出腿上刀子,裴诃到他背后,怀里拿出一块湿布,捂住他的嘴鼻。
“是你妹妹拜托我来的。”
什么?城门兵根本听不明白,脸上湿淋淋的口感让他觉得恶心,想,这是蒙汗药?!
身体便直挺挺往下倒。
裴诃松开他,手腕转起,刀子捅去——只见鲜血迸溅,那本该了无声息的人居然又双目圆瞪。脸色惨白,青筋拔起,死死握住她的手,指甲扣着她的手背。
“这是在干什么?”她在他耳边细语,“别挣扎了.....”
鲜血从城门兵的腹部流出,裴诃想起缠在新娘身上的红绸带,又觉得这有点像一条脐带,连接着这对兄妹。
雨水大锤似的砸来,密集而带着股疯劲儿。这时,一墙之外,有人踩着淅沥沥的雨声走来。
她没察觉到,想站起来处理尸体,大腿却疼得要命,只动一下,摔倒在地上。
开门声被淹没在嘈杂声中,地面黑影扭曲,裴诃一抹脸上的水,望过去——
“好重的血腥味。”
一个极俊俏的人站在屋檐下,手里还拖着个不省人事的家伙,“我见他神色慌张,从这方向跑来,问了嘴发生什么事,却发现他不会说话,裴姑娘.....”
李水徵往前一步,隔着一扇雨帘道,“这下你可不能赶我走了。”
*
“这场婚事,女方家里没来一个人?”府邸里,谢恒望向宾客。
几丈外的喜堂,两位新人正在行跪拜之礼。
火光烛烛,人影憧憧,谢恒心里在见到新娘入门时生出的欢喜少去许多。
宾客道,“据说新娘本来不想嫁,是被她兄长裴诃逼着才答应的。”
“裴诃?”
“对,他撮合他俩的,而且这场婚事刚被定下,裴诃就被安排去城门口当差了。这可是件肥差,会来事的话能收很多好处。”
正前方墙上殷红的囍字被风吹起一角。
宾客续道,“不过奇怪啊,裴诃居然没来,我以为他会想亲眼看到妹妹出嫁,毕竟这样会安心许多。”
前方傧相高喊,“礼成!”
喜堂里,新娘子被侍女们牵引着走向婚房,谢恒隔着人群遥望过去,发觉新娘随行的侍女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裴诃——假冒的那位。
她解决完守城兵回来了?
这时,谢恒身边多出一人,李水徵浑身湿透,却也笑得灵动,“原先的侍女被我打晕了,谢兄,原来裴姑娘对那城门兵下手是有原因的。”
*
新娘走进婚房,腰板挺直,坐在床上,等来一位女子。
“人已经没了,”裴诃拉开房门一条缝,闪身进来。
“如何证明?”新娘对她的出现毫不意外。
“落沙巷五十七号,他被埋在院子底下了。”
于是不远处剪影一晃,新娘扯下红盖头,向她走来。
急声问,“你能带我走吗?”
裴诃皱起眉头来。
今夜是她们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