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国家,做你的入幕之臣。
是以她和南珵势必不会如她阿爹阿娘那般,琴瑟和鸣,但总归人要心怀感激,别人待你好,是该回馈。
或以金银,或以道谢。
但这句谢她始终说不出口,咽喉之中,无法言出。
“夫妻间何谈谢,是以不用谢,阿予若真想谢,不如邀我睡床,我百般乐哉。”南珵双手也学着这姑娘背在身后,偶尔抚手撇开遮挡视线的柳叶。
二人走的是条通往昭兰寺客院的小径,曲径深幽,树木繁密,遮天蔽日,四季不落,林中寒凉无比。
陆绮凝好容易鼓起勇气准备道谢,南珵这一句话,便将她道谢的话彻底打回肚子中,她一想到病着那些事日,南珵老是趁她病,占她便宜,“你,休,想!”她字字咬着。
“不能商量商量?”南珵手肘抵了抵这姑娘的胳膊,眸子斜瞧着到他肩头的姑娘,态度诚恳,和陆书予睡了几日,他这四五日都不习惯自个儿睡在书房了。
“各睡一半,绝不扰之。”南珵还不忘加了句。
陆绮凝心可一点都不软,她睡觉不老实,这男人惯会把戏,万一她像那次那般往人怀中钻怎么办,摇摇头,“不成不成。”
“你还是老老实实睡书房罢。”
也无妨,南珵心中就知这姑娘会拒绝,来日方长嘛,总会有这姑娘喜欢他之时的。
他头朝陆书予靠的进了些,视线落在这姑娘清秀侧脸,鬓发有些不听话的凌乱,倒给人添了些俏意,让着林中阴沉低闷之色退却几丝,“晚上回去,我有东西送你。”
“什么?”陆绮凝正好侧头瞧他,二人又一次的中间隔着一汪春水,柳姿轻摇不止,风声像个笑逐开怀的孩子,不知在庆祝什么。
不知是否是陆绮凝心中错觉,她总觉着她和南珵之间关系有着变化,是她的变化。
腊月初三那日晚上,她的烧已经完全褪了,原本那日她该将南珵撵回书房睡的,可楞是没开口,任由这男子躺她身侧。
是她待南珵的心思有所变化吗,不仅仅只是一年夫妻之恩了吗?
会是这样吗,可腊月初四到昨儿,二人照常一个去湖心书院授学,一个在湖心亭稳坐官衙之首,即便晚上二人一同用膳,陆绮凝心中也没不舍南珵去隔壁睡。
会是她病了对南珵产生依赖的缘故吗?
陆绮凝眸中明清,看不出波澜,心中怎得也不平静,好似泛舟时,恰遇浪潮,小舟飘摇,甚有舟翻之时。
她眸中男子,不知是想透过她清澈杏眸瞧些什么,就这么直直盯着,陆绮凝虽心虚不知何故,但却未曾避其视线,四目相对,一个清透,一个炙热。
南珵自这姑娘生病那几日,接二连三的亲过她后,便有些回味无穷,他心中拿不准这姑娘心思,陆书予心思几乎不在脸上表露,他也没那七窍玲珑心,窥不出人心中所思所想,但这姑娘从开始对他排斥,到慢慢只骂他两句,何尝不失为变化。
是以当他俯身吻上陆书予那刻,这姑娘清醒着,躲也没躲,南珵嘴角浅笑,不过轻轻点水一瞬之事,他心中断然掌了分寸。
但下一秒南珵便笑不出来了,在通往客院的小径那头,出现了个怀中抱着一袋油纸包的糕点,正吃着起劲,就安安静静在一旁这么看着。
这姑娘便是姚钦,听闻今儿她家皇女过来,便算着时辰,出来迎迎,这小径还是她告知皇女的,如此便可躲开人流。
陆绮凝未曾见过姚钦,但姚钦识得挂在皇女身侧那男子绦带上的莲花腰牌,独一无二的芙蓉,是她主子没错,倒凑巧,她刚吃糕点,便饱了。
陆绮凝强镇定着,只耳垂处悄悄泛红,那站在她对面的女子上前福礼,她倒是知晓她主子有了桩说起来较令人难以置信的婚事,如今看来,倒是两厢情悦嘛。
“太子妃,民女姚钦。”姚钦是北冥帝提前送来陆绮凝身侧,让俩人提早熟拢的,这么一说,陆绮凝反应过来。
南珵不自觉的将陆绮凝的手拉紧,姚钦是他并不知晓的名讳,虽然这人用了民女,但谈吐举止不凡,眉眼颇有几分南祈朝中女官英气。
“南珵,我有事同你讲。”陆绮凝原本没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她之前只当南珵是她命劫可化的不二人选,可这人待她向来真诚的。
她也动心了不是吗?刚她没拒绝的吻不足以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