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斗筲再次干呕起来。
比刚进屋时更汹涌的腐臭气息扑鼻而来,陈河伸手,用手肘挡住了自己的鼻子,可惜效果甚微。
陈河:“赶快跑到窗边去!”
二人又重新缓了一阵。
空墙内的滑轨随着门的打开缓缓划出,二人也随之看清楚了里头的东西。
腐臭的来源,艰难辨别,才发现是一只断了脖子的鸡,不知是死了多少天,尸体早已高度腐烂,尸身冲大,有不少蛆虫在上面爬行。
这只鸡被搁在盆子上,似乎是一份祭品。
供奉的,则是一尊玉佛像。
它有着佛像的头,庄严、静谧、慈悲。双目紧闭,耳至双肩。
但是仔细一瞧,却发现佛头的背面,还有另一张脸,这张脸的颧骨异常突出,眯眼邪笑,多看一眼便觉得不适。
佛身的身子则是裸露着的,并没有皮肤包裹,而是能直接看清里面的五脏六腑——心脏、肺、搅和在一起的肠胃。
佛身玉色也带着一层浅浅殷红,如真的内脏一般栩栩如生。
佛像有两只手,一只手伸进了心脏里,另一只伸进了肠胃中搅动。
更让人惊骇的是,这具佛身没有双腿,竟直接长在了莲花座中,如同拦腰切断一般。
陈河古董店开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有这种质地的玉,一见了光,红色便从腰腹开始弥漫,像是活动的血水,红色的水纱幔包裹着佛身,然后染上双眼和唇瓣。
邪门到了极点。
喘息之间,斗筲眼疾手快,扑了过去,连带着滑轨关上了“门”。
门甫一合拢,陈河才从僵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只觉得刚刚的身子好像是瞬间被冻上了,就很像……上次在金万堂的时候。
血液瞬间的凝固,恐惧从头皮上蔓延。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实话,斗筲也不知道,但他拿他身子里所有的棉花保证,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离开这儿。”斗筲决定,“这佛像有问题,不宜久留。”
二人夺门而出,坐着电梯下了楼,回到了汽车里头。
陈河喝了口水,才想起什么,问道:“如果那尊佛像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这样出来,岂不是?”
楼上楼下都住着人,万一起了什么异变,到时候出事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管他呢,只要你没出事就行。”斗筲瘫在座位上,仿若真成了死物。
驾驶座的门被重新打开。
斗筲转头:“你去哪儿?”
“回去。”
“回去有什么用,你什么也不会。”
“拿把榔头把佛像砸了也行,总归不能让他在那儿。”陈河回头,唇角一勾,俯身透过窗户看他,“你如果不放心就在这儿呆着,我如果等会没下来,还指望着你给我跟明昭报信,就说我死了,她拜托我做的事情就让沈秋帮忙着做。”
见他背影洒脱,竟真的是决意要重新回去,斗筲急忙趴在窗户上大喊:“陈河!哎呀,上头没事,你不用回去!”
男人迟疑地回过头来:“真的?”
“就是真的,从门关上以后,邪门的气息就少了不少。”斗筲无奈,“你要是现在上去,才是出大事。”
陈河这才收回脚,重新坐回了车里。
斗筲松了口气,明昭给他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陈河的安全。
如果陈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不能保证明昭能好好跟他说话。
“见光会发红的玉,你知道是什么吗?”陈河问。
“不清楚,你得等我回去翻书。”或者他偷懒去问问明昭,明昭可比他活的久。
“那尊佛像呢,你有没有见过?”
“四大邪佛古书均有记载,都和刚刚看到的那个不一样。”斗筲顿了会儿,道,“据我来看,这个可能是最近私制的。”
陈河点点头,这话虽听着有些离谱,但是确实有几分可信。
第一这佛像模样奇特,不管是从哪方追根溯源,都难找到几分渊源。第二玉质特殊,鲜为人知,不能广为传播。综上,没有深厚背景,又难以大规模制造,很有可能就是民间私制的了。
把这个暂且放着不谈,二人此行来的目的本是调查万龙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以此顺藤摸瓜,尽快找出腹中嫛的母蛊位置,或者幕后黑手的身份。
谁料竟发现这样一尊佛像来。
佛像……等等!
没记错的话,今天上午,询问马三响关于七七的事情时,对方就提到了佛影的事,难道说,这两者之间有关系?
可吕七七并不是和万龙一样的死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河把刚刚想到的和斗筲提了几句,斗筲也想不出什么明白来,说是回去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