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放在床上。
角落里的人,沙哑的出声:“谢谢。”
贺纸鸢对这个二姐其实并无太多感情,一是她不是原主,另一个就是她天生不圣母,知晓世间之事皆有定数,什么出身就要担负起什么样的责任,所以从不杞人忧天,同情心泛滥。
“无事,你这几天且安心住着,只...若是父母来寻,我们怕也是护不了你。”贺纸鸢犹豫的开口。
若是前几日或许还可以,但是现在凌墨初戴罪之身,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哪里能保住一个活生生的人,万一叫人告发了给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名,到时候怕是翻不了身了。
阿柔似乎也明白了这件事,明明在盛夏却冷的好像四肢都僵住了,她缓缓挪动着身体扯了扯嘴角:“其实,我羡慕你。”
贺纸鸢刚刚要踏出去的身影轻轻顿住。
“家里穷,养不起这么多孩子,我们都是女孩,一定会被送走一个。其实我多希望送走的是我,只有这样才能有新的可能。”
“我亲眼看着他们将大姐绑到了隔壁村做童养媳,那家人不给大姐吃饭,只要大姐反抗就是拳脚相向,那一年她才八岁啊!那一刻,我就知道,如果我不走,下一个,一定会是我。”
阿柔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随后又暗了下去。
她笑着抬起那张满是青紫的脸,抬头看着贺纸鸢:“阿阮,你命好。”
纵使是贺纸鸢也快淹没在她那无尽的绝望里,那暗无天日永远逃不出的黑暗里。
“所以现在他们要把你卖了,是吗?”
阿柔一顿,随即扯了扯嘴角:“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就算贺纸鸢再问坐在床上的女子也不再说话。
凌墨初带了人去了阿柔的村子,他们一家就住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只是马车停下的时候,管家就紧紧皱起眉头。
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一片土黄色的地与雾蒙蒙的天连在了一起,萧条的几乎让人疑惑,这里为何与不远的京城天壤之别。
金丝绸缎恰到好处的穿在凌墨初身上,若是不说谁也不会把眼前的翩翩公子和传闻中的夜煞联系在一起。
管家爷爷扶着二皇子下了马车,村口上就已经有不少聚集的身影,他们一生穷苦,实在是没见过这般华贵的阵仗。
尤其是那领头人的派头,看上去就是身份尊贵的人。
凌墨初带着人横冲直撞进去,一路上几乎所有村民都好奇的跟在后面,而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在耕种,放眼望去懒汉和游手好闲的人居多,还有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的。
管家爷爷蹙眉的凑在凌墨初身侧:“二皇子,这地方您本不必亲自来。”
凌墨初在来之前也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但只要想到贺纸鸢这几日虽然不说,但还是眉宇间存着的愁思,最终抿了抿嘴唇:“带路吧。”
他早就派人查到了阿柔一家的住址,路过一处院子,院子里躺着一个女子,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侧是她男人,骂骂咧咧的。
实在是凌墨初太过扎眼,这女子一见就立刻跳了起来。
“你干嘛!整日里什么活也不做,真是可惜我那几两银子的彩礼!”
男人还在骂,甚至隐隐有动手的迹象,那女子却已经听不进去太多,她痴痴的望着凌墨初。
也许是目光太过炽热,凌墨初察觉到之后眼神轻瞟过,四目相对之下凌墨初陡然心中升起一阵厌恶,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但却从本质上看到她的恶。
那眼神冰凉如毒蛇,要说凌墨初的威亚,这眼神绝对也算是平日里一些人怕他的根源。
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女子觉得原本炙热的血液一瞬间冰冷起来,她惊恐的低下头,好像....那目光好像要杀了自己一般。
凌墨初也觉得不对劲,及时的收了回来,目不转睛的往前走。
身后男人一巴掌落在女子身上,顿时暴跳如雷:“你在看什么?你个贱人!整日不尽妻子义务就算了,现如今还想不受妇道吗?”
“我叫你看!”男子无缘无故的抄起一旁的扫帚,扫帚杆抽打在女子身上,女子不敢置信的尖叫:“你干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娘还真没说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