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感冒时吃的饭一样平淡无味,看着手机里越来越少的余额我才意识到该找个工作了。
打开电脑我浏览着找工作的网站,可看了半天我还是没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我看上的工作我的条件不够,条件够的工作我又看不上。仔细一想自己不就是当年课本上的孔乙己吗?一件破旧的长衫让我饿死在了如今这个充满物质的社会!
我点了一支烟,怅然地吸了起来。
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来电是我妈。
“喂,怎么了妈?”
“怎么了?没事我这个当妈的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更何况还是个无业游民让人操心的逆子!”还没等我说完我妈便在电话那头数落起来了我。
我没有脸接着我妈的话说下去,因为我确确实实是个逆子。
我妈见我迟迟不回话于是接着说道:“明天你坐高铁回家一趟,我和你爸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啊?妈,我这边忙,回去会耽误我的事业的。”我心虚的说道。说实话我是反感回家的,一是对不起父母二是我怕他俩拿一些东西束缚我从而强迫我离开哈尔滨。
也许是‘事业’这个敏感的词刺激到了我妈,她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激动,“事业事业!你知道什么是事业吗?你还有脸提这两个字?你知不知道你放弃公务员岗位之后我和你爸每天是怎么躲避邻居亲戚的!我们怕他们问我俩你儿子现在的工作!”说着说着我听到了电话对面我妈的哭泣声。
听见我妈的哭声我一下子心软了。我可以混蛋任性,但我真的看不得父母因为我的混蛋任性而哭泣。于是我含糊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仓促的应付了几句。
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不一会屋子里便烟雾蒙蒙了。也许哈尔滨真的不适合我了!曾几何时我和千树约定在这个二线城市里拼搏成家,然后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可是如今誓言的另一半早已有了更远大的梦想,登上了她曾经不可企及的舞台,遇见了比我优秀了几万倍的男人。而我呢?我没有梦想或者说是我的梦想是依附于她的梦想的,我颓废,我失态,我只能在烟酒中找回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妈的!我的梦想配不上她的梦想!
第二天我买了张上午回齐齐哈尔的慢车票,毕竟比起回家压抑的气氛我更喜欢车上的杂乱喧嚣。九月的风把沿途广阔的草场吹成了金色的海洋,一望无际处是一道天与地的重合线。慢车缓缓地走着仿佛是在这大平原中诉说着岁月的流淌,无形的岁月在一动一静中时隐时现······
在慢车晃晃悠悠的行驶中我睡着了,我梦见了好多东西,可又好像什么也没梦到。
······
下车后我去小卖店买了箱牛奶和一条红塔山,虽然是回家,但我毕竟二十多了空手回家终归是不好的。我家离车站不远,于是我一边想着一会应付父母的话一边低头走着。
“嘉兴吗?”
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猛地抬头发现是我邻居王叔。
“叔叔好!”我笑着应付道。说实话我真想装作不认识他,这种近邻往往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回来了怎么不和叔说一声?你爸和我说你在哈尔滨市政府工作,真让人羡慕啊!”
听到工作我立马瞎编了两句应付了过去。和王叔告别之后我也不敢慢走了而是快步朝着家里跑去,我是真怕夜长梦多再遇见个七大姑八大姨。
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我松了一口气走到了我的屋子里。屋子里的格局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我高考时候贴在墙上的“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贴纸还在。我走到那个标语贴纸前轻轻地抚摸着,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高中,虽然又苦又累可那时的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现在再看看这个颓废不已的自己真是讽刺啊!
这时候门响了,我快步走了出去,是我爸妈买菜回来了。他俩可见我没有说什么,也许是对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彻底失望了。
我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烟点了一支接着一支,直到不停地咳嗽。不一会我爸推开门,看了看弥漫着烟雾的屋子后瞪了我一眼然后在我桌子上放了一杯水。
就这样我一直躺到了下午六点,直到我听到了爸妈端菜摆桌子的声音才厚着脸皮走了出来。没办法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我妈看了我一眼然后半是嘲讽地说道:“你怎么出来了,我以为你回来得躺一天呢!”
我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也顾不得脸面了于是厚着脸皮说道:“本来我睡的好好的,老妈做的菜太香了,我这不自觉的就梦游出来了。”
老妈瞪了我一眼然后去厨房盛起了米饭。我也不顾的太多了,用手抓了一块红烧肉偷偷的放到了嘴里。嗯,真香,比平时吃的外卖好吃多了。
饭桌上我们三个人都一直沉默着,我心里一阵窃喜,想着赶紧吃完饭躲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