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的冬天黑的早,
吃完流水席不过是酉时,天已经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二人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刚一入营,就左右刺出两根长枪问:“什么人?”
陈只臣迎了上去,和守门的兵士对了两招才出声道:“是我和谢副将。营里没事儿吧?”
“将军放心,好着呢。”
士兵赶忙收了兵器,给陈只臣递过来煤油灯道。
“你张将军和武将军没吵架吧?”陈只臣问。
进了军营,这些糙汉子叫不出来什么官名,一律都称将军,副将。
陈只臣也入乡随俗,他们怎么叫,他也跟着怎么叫。
“几句拌嘴是有的,大吵大闹没有。”
一个士兵机灵的很,跑过来给陈只臣打着煤油灯,还回答着问题。
陈只臣看了一眼兵士,他认识,这兵士正是头一个回来,被扒的只剩下个裤衩的显眼包。
“将军,看我干啥?我叫常安,后儿开始在您帐前当值,您有什么需要的,可尽管指挥。”常安说话中还拍着自己的胸脯,
“好,我的安全就交给你啦,别再被拖个精光哈。”陈只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各位将军门前的守卫是轮换制度的,这一点是他来的定的,
他不想让军营里都是些尸位素餐之辈,是以制定了一揽子计划,
比赛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操练,以及巡逻等等。
“将军怎么接人家短呢?”常安尴尬的笑了笑低着脑袋嘀咕。
谢裳道:“没事儿,你有的,大家都有,将军也有,想看就给他们看。”
常安只把煤油灯往高拿了拿,完全不接茬。
陈只臣冲着谢裳屁股踹了一脚道:“这天气光着走,冻的风寒了,你出药钱啊。”
“别呀,将军,俺哪有钱。”
陈只臣没接后话,进了帐子,
点了蜡烛,坐在沙盘前面看着乾州地形,猜测着那对兄弟现在到了哪里,
能不能联系到他们,或者说找机会先一步接触到他们,
让他们更方便更快速的到达乾州。
昼夜交替,一连两日陈只臣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和兵士们共同操练,吃饭,
回来歇息时注意到换了守卫,点头示意之后进了帐子,随意翻看着这几日的军务,
刚打开一本,就听见说话声,“将军,茶水。”
抬头一看,常安端着一杯茶水进来。
“好。”陈只臣接过来喝了一口,放下茶才注意到人没走。
常安从袖子里拿出来块血玉跪下道:“属下情卫队常安见过主子。”
陈只臣一愣,认真的看了看他,
“主子,属下很早就进入情卫队了,是游大人联系属下,吩咐属下接触您的。属下出情卫队后一直在乾州军中。”
摸过血玉,确定就是自己一开始交给游漾的那块,才把人扶起来,上次交接银子时,
他嘱咐游漾的他还记得,却不知道对方在军营里安排了人。
“你这样显眼没问题么?”陈只臣一边让人坐下一边问。
“主子放心,大隐隐于市。”
陈只臣也知道这个道理,便没再多问,只写下来那对兄弟的名字道:“让游漾回头找到这二人,报给我。”
常安接过来,见陈只臣再没其他吩咐便离开了。
人出去以后,陈只臣掂了掂手中的血玉,最后将东西塞进了衣领里,
保证平日里不会掉出来,被人看见就是了。
血玉这东西,实在是不合适出现在军中,神神鬼鬼的,容易让人心慌。
游漾的动作很快,不过三五天就给了回信,说是已经找到了那对兄弟。
陈只臣吩咐他们不必接触,只保证他们安全到达乾州。
游漾也是认真办事,在兄弟俩到达乾州,住在惠安客栈之后才再一次联系陈只臣。
陈只臣打听了兄弟俩的行踪,特地在兄弟俩进衙门那一日,
带着些公务早一步进了衙门,和那个官员坐在一块,吃瓜子喝茶水。
茶水一盏未见底,就听见衙役进来到:“官爷,外面两个兄弟说是要告状,您看?”
陈只臣假装道:“我是不是要回避下?”
“不必不必。”官员姓仇,叫仇天,是大爷身边的人,
在乾州,很得公子锦方重用,
也知道他和七爷有些私交,便把他当做一条船上的人。
“那我便一起听听了。”陈只臣顺坡下驴道。
“好。”仇天应了一声,给衙役一个眼神。
衙役拱手退了出去,
不一会,就进来一对兄弟,
兄弟俩瘦瘦小小的,穿着洗的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