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潘给事中下了拜帖,您看?”
陈只臣是大清早在下人的呼叫声中醒来的,
懵懂的拉了拉被子,翻身嘟囔着:“什么看什么,用眼睛看啊。”
“陈哥哥,该起了。”
听着一旁温柔软语的声音,陈只头次觉得从此君王不早朝是寻常事。
“将军,将军?”
外面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知道了,安排他去书房,我一会儿过去。”
……
“早啊,潘兄。”陈只臣迈过门槛儿同潘金打招呼道。
潘金回应后笑眯眯道:“听说你军中军务不趁手?我给你选了个好的送来,你可不要推辞啊。”
塞人这事儿,不能多,
有了第一,就有第二第三,拿他的日常去蓝氏三跟前邀自己功,他可不容许,
当他是软柿子呢?
为了杜绝后患,他板着脸道:
“我先看看,军中正缺个合适的,不过宅院里就不劳烦潘兄了。”
“好。”潘金说着拍了拍手,
声音落下响起来一串脚步声,
顺着脚步声看过去,只觉着这人来的正巧,真是瞌睡送枕头。
这人他认识,叫武郎,长的秀气,看上去让人觉得心细如发,可实际上特别好骗,
随便来个小孩儿,放个屁,说是仙气,他都能过去花二两银子买来,看能不能飘飘,
这人他认识,覃汐也认识,而且啊,人尽皆知,他和张长弓不对付,
他看上的也正是这一点。
潘金问:“怎么,将军认识这人?”
“自然,从前在边境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江南不好养活吧。”
“哈哈哈,覃将军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我如今不用面粉杀人了,只用用笔墨。”
“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只臣只觉得奇怪。
这武郎过去在边境和覃汐同帐而行之时,也是个神挡杀神的人物,
“得了贤妻,可生了个病秧子,为了给儿砸积福,劳将军给个文职。”
潘金帮腔道:
“贤弟身旁不是还缺个治中么?”
治中,是刺史的副手,等同于总裁身旁的秘书。
“行是行的,只是……”陈只臣有些为难。
“怎么,覃兄有什么难做的么?”潘金和武郎坐在一处,殷切的看着对面,好像在说,
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我们一定给你解决。
“二位也知道,军中帐少,我又刚来,不怎么能服人,是以只有一个地方安排治中,别人倒也无妨,可武郎,却有些难了。”
“是我麻烦将军了,还劳将军费心才是。”说着。武郎给陈只臣端了杯茶水。
陈只臣接了茶水,把话说了个明白:
“恐怕你要同张长弓住一个大帐,若你愿意,那这治中便由你来做。”
武郎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陈只臣又和潘金废话了几句便把人送走了。
随后和下人打了招呼,便带着武郎去了军中,当众宣布了这事情,转眼就得了两张大黑脸,那脸黑的,刚擦了锅底似的。
他不怕起事,专门把一部分公务给了武郎,又狠狠夸奖了几句武郎,
任谁都知道他看中武郎,要是干的好,那高升可谓是指日可待。
见武郎捧着公务以及大饼笑哈哈的走了,他也回了营帐,
翘着二郎腿,纨绔子弟似的坐着,边吃橘子边哼小曲儿,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就看见张长弓缩着脑袋,弓着腰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故意大着声音道:
“张将军怎么跟个老鼠似的,躲谁呢?”
张长弓许是被吓到了,一蹦三尺高,嘴里秃噜出来的话都没了逻辑:“将军怎么在这儿。”
陈只臣开口就阴阳怪气的道:
“这是本将的大帐,本将不在这儿,在那儿,岂不是正好给你告我一个玩忽职守的机会?”
张长弓一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怎么会呢,将军有不少公务吧。我帮着你分担分担如何。”
“你不会帮着我干活,却故意把事情弄复杂吧?”
“不会不会,一开始是我不懂事,先如今不会了,将军得相信我啊。”
陈只臣犹豫了一下,
他一犹豫,张长弓就着急了,车轱辘似的说好话,
说到满头大汗似的,陈只臣才装作勉强的样子答应了,
之后把公务推给他,带着茶杯走了,
临出门看着对方说的口干舌燥却没有一口水喝还要看山丘高的公务就觉得开心。
要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