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岁病好后,二人的关系似乎又好了回去。
这天,在年岁岁打坐时,长孙洞猛的震动了一下。
紫色的天空开始慢慢变得漆黑,最中间的大树不断掉下叶子,地上的黑色花朵诡异的重复着生长枯萎再生长的过程。
年岁岁闭着眼,虽然注意到了震动,却觉得有文柏散人在不会出什么事,并没有在意。直到掉落的土石不断砸到她的身上。
年岁岁睁开眼,此时的长孙洞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用手扶着地面起身,发现原本她坐的那块儿光秃秃的空地,如今一抹冰冰凉凉,似乎长出了植物。
年岁岁赶紧从储物戒中取出夜明珠,发现自己已看不见疯长的黑色花草底下的地面。
她注入一些法力进入夜明珠中,夜明珠的光芒亮了一些。年岁岁看着中间的大树,树叶已经彻底掉落干净,果实腐烂在枝头,她感到了一丝不妙。
“文柏散人?”年岁岁试探性的喊道,却没有听到回声,就又叫了几次,依旧没有听见他的回复。
年岁岁趟着花草走到了文柏散人常在的祭坛的位置,
因为祭坛是石头做的,所以那些花草没有长上来,只有边缘上蔓延上来些。年岁岁踏上祭坛,瞬间一股安全感涌了上来。
祭坛外腐烂的花草铺在大地上,像湿漉漉的泥泞里一般,总有一种踩不实的感觉,走上祭坛就像重新走上了坚实的土地。
她四顾一圈也没有看到文柏散人的身影,文柏散人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文柏散人那把白底金文的无弦弓孤零零的躺在祭坛的中央,旁边放着一张微微泛黄却保存完好的字条。
字条上端潦草的大字写着:那群自视清高的王八蛋不会放过你的,赶紧逃吧别做梦了长孙文柏!
字条的右下角面有一行鲜红的还未干透的小字,像是用头发丝蘸血写的: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
恐惧与冷意顺着她的脊背直冲脑顶,时间如同已经静止般令她几乎无法思考。她有一种感觉,文柏散人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年岁岁拾起文柏散人的武器,打量一番后放到了储物戒中。她不想让他的武器被早晚会漫上来的腐败花草埋没在这里。
年岁岁又向夜明珠中注入了些灵力,让它变得更亮一些。
祭坛外的黑色花朵已经被腐泥托举着长到有半人高的地方了,长孙洞中间那棵大树树枝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树干以怪异的姿态扭曲着,主干变成了黑色,在树皮开裂的地方,白色的液体不断流出,又丑又恶心。
若不是年岁岁穿着蓝色的衣裙,怕是会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只能看见黑白两种颜色。
长孙洞里如今又黑又安静,景象诡异的吓人,传入远处的声音几乎被全部吞噬掉了。
年岁岁有些害怕。看着祭坛外疯狂生长的黑色花朵,始终不敢离开祭坛一步。
她怕她踩进去,会被外面软塌塌的腐泥所吞没。但她心里也明白,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真没办法。”文柏散人的声音在年岁岁的耳边响起。似乎有一股力量,缓解了年岁岁浑身紧绷的肌肉。
年岁岁惊喜地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忽然间,祭坛向一个方向连出了一条雪白带着符文的光路,照的整个长孙洞都亮堂了起来。
“赶紧走,一盏茶的时间出不去,你就得一辈子就在这里陪着我了。”长孙文柏的声音再次飘了年岁岁的耳边。
年岁岁闻言,赶紧登上那条雪白的光路,由最开始的一步步走渐渐变为奔跑,最后可以算得上是狂奔。
黑色的花朵仍在光路的两侧肆意生长,他们爬到光路上的花枝会在接触到光路的一瞬间化作齑粉。
长孙洞像是忽然变大了不少,原本走着才需要几分钟的路程如今年岁岁跑着都要好久好久。
年岁岁气喘吁吁,她好累她要跑不动了。
忽然,一群光点在年岁岁前面凝聚,化作了文柏散人的模样抓起年岁岁的手拉着她飞快的向前跑,终于在光路崩溃的前一秒把年岁岁送到了最外面的洞口,此时的外面还下着雨。
最外面的洞口里面还放着年岁岁那个在进长孙洞之前不方便带进去,却无论何时都想带上的油灯。
年岁岁抓着发着光芒的文柏散人的手弯腰喘气,嘴角微微上扬:“我们…我们逃出来了。”
文柏散人笑笑:“是你逃出来了。”
年岁岁的手中忽然一空,文柏散人的模样慢慢融化在了空气中,干净的像是从不曾来过一般。
年岁岁伸手去抓,只抓到了空气。
她惊恐回头的向她逃出来那条路看去,那条路已经被黑色的泥泞堵住了。
黑色的泥泞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崭新的灰绿色墓碑,上面用鲜红的油漆写着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