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和叶跟吴旭聊了一会,理了理现有的线索,但吴旭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心里一直反反复复搜索着这些天经历的每一分细节,甚至对自己过往的记忆也产生了怀疑,记忆混乱,感知迟钝,周围的一切好像一场无法掌控的梦境。
“我先回去了,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吴旭知道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但他没有办法制止恐惧蔓延。
“好,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黎和叶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点醒他会很麻烦。”
“我知道,但按照一般的剧情走向,他是这个世界主人的可能性很大,跟着他走剧情能少浪费点时间。我想,我们不一定在一列火车上,但我不知道是谁创造了这个世界,又是怎样创造的,这里没有魔力,但有另一重神秘的力量,我们至今还没有捕捉到关于它的一点端倪……”铤而走险不是他的风格,但黎和叶承认自己真的有点急了,一天半,如果时间流速跟外界一样的话,他们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二三十个小时,却连游戏背景都找不出来,七天一轮回,实际给他们的时间不一定有七天,他预想中三到四天结束这个游戏是最好的,再不济,五六天也必须结束了,他没有魔力,手撕剧本绝对是走不通的,只能老老实实寻找线索,免得被剧情杀。
“你缺少了点什么。”绮莉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指出这一点,这个游戏取自外神域的书,要想理解游戏背景,他必须得懂得一些东西,就像调查月隐一样,但她现在不能读心,所以她宁愿不跟黎和叶说话,绮莉做事从来只要最优解,现在她失去了判断环境的重要工具,行动受限太多。
不,绮莉灵感一动,背景,也许没那么重要。这场游戏就像一辆缓慢前行的列车,即使乘客不动,列车照样能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我知道。”
“没关系,我们现在只要跟着这列火车走下去就好。”
“你的意思是……”
“不用管他,什么都不用做,没关系的。”坐在他身边的绮莉朝他伸出手,温柔的理了理他的头发,像在梳理他的思绪,“这只是个游戏。”
“可这是我们自己的身体,没了可就真没了。”黎和叶也想把它当游戏,但这个游戏不会给他犯错的机会。
“是啊,所以你还是你。”
黎和叶看着绮莉,好像理解了这句话,又好像没有,她的话跟她和她的世界一样,半遮半掩着,让人有种能融入其中的错觉,但走过那扇门,其后还有无数道门。
你懂得很多我不懂的东西,绮莉,我好像离你很远……
“你会不会觉得我跟你不一样。”大雨拍打在玻璃上,丝丝寒气透过窗户闯进房间里,像艾希利亚一样的怪物,艾希利亚是什么样的,她是什么样的,绮莉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们跟他们是不同的,也许对他们来说,异常是一种错误。
“是,你跟陛下一样,都很特别。”
“嗯。”她看着窗外的落雨,淡淡道:“我一开始试过隐藏自己,但你总是在看着我,你向我许愿的时候,我想要给你回应,所以我没办法把自己藏起来。”
“我可以向你许一个愿望吗?”
“可以。”黎和叶看着绮莉,轻轻点了点头,之前为处境变化和绮莉的事累积起来的不安感好像都化在了雨声里,他的心情难得平静了许多,尽管他还是没怎么听懂她的话,滴滴答答,绮莉靠在他身上,淡淡的冷意透过衬衫印入他肩膀。
“请不要看我。”
“为什么。”
“我不想被你讨厌。”
真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单纯到让他人的过分思虑显得可笑。黎和叶低下头笑了笑,虽然莫迪跟霍尔蒂一直觉得他拎不清,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清醒了,明明那么喜爱绮莉,他却始终没有踏足过她的领域,迷雾精灵也好,她的过去也罢,黎和叶从没去调查过,既然注定分离,又何必放任欲望泛滥,到时候狼狈的还是自己,只是他心里还有另一重隐秘的希冀,也许他们还有未来也说不定呢,也许她不一定会选择艾希利亚……
从前留给绮莉的那句承诺像咒语一样萦绕在他脑海中,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永远,既然许下了承诺,就稍微对未来多一点期望吧。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见你。”就算他想对绮莉的异常之处视而不见,他的脑子也不太允许啊。
“嗯。”绮莉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改变他思想的方法,虽然艾希说过他不会介意自己的身份,但看来她有点搞砸了。在未完全掌握一样东西之前,影响成功率的因素再多,赌的结果也只有两种,成功和失败,可绮莉自己都没有心灵,哪知道人心要怎么掌控?
“绮莉,你看着我。”黎和叶不多卖关子,一只手轻轻捧起绮莉的侧脸,低下头看着绮莉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不管你是人类,精灵还是别的什么,在我眼里你只是绮莉,就算我们以后会走上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