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接二连三的水晶石柱从洞顶掉落,密密麻麻如雨一般,但都被余越一一闪身躲过。
只是这水晶石砸在地上,稀里哗啦碎成渣子,踩着有点硌人,有的断口锋利,将鞋底划破。
余越一边躲避着,一边忍着脚下的刺痛,轻功飞踏几步,一个旋身,躲过最后一块落石,稳稳落到傅有淮身边。
最后一脚踩得用力了些,一块利石扎进脚心,她疼得嘴唇都快咬烂了,也只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一声没吭。
她可不能再在这些人面前掉金豆子。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傅有淮还在挤着眼睛适应山洞里的强光时,突然听到轰隆山响,然后就是一连串”咻咻咻”犹如离弦的飞矢。
待他终于睁得开眼时,却见满壁的水晶石矿前,突兀地累着一个如坟包一样的水晶石堆。
“刚才发生了什么?”周梧也好奇地看着那个水晶石坟堆。
“没什么。”余越理了理袖子,“只是再晚一点,那个坟堆就要再高上几分了。”
宽大的袖口被割成一条一条,如拇指般粗细,割痕却很平整。
按理说水晶石切口都比较钝,不至于锋利得能把她上好的织锦划裂。
余越抬头望去,却见洞顶的水晶石都是尖头的,如荆棘一般锋利,而且排列整齐,似乎有人工的痕迹。
她狐疑地看向梅思君,“没想到你还是个机关高手。”
梅思君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歉道:
“啊……我都忘了还有这个机关。抱歉,你没受伤吧?”
余越:……
“那那笼子里关着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余越指着水晶石群光亮之中的一处昏暗凹陷说道,
“你没忘吧?”
话刚说完,里面果然传来了几声“哐哐哐”撞击铁笼的声音。
跟他们在茅草屋里听到的声音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在上面时听得没这么清楚。
“里面关着的是什么?”傅有淮问道。
“有眼睛,眼神有点像人。但是浑身长满了黑色的毛,又有点像猿猴。好像……不会说话。”
余越描述着,一想到那毛茸茸的恶心人的东西,余越便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尤其是刚才,她趴的地方正是铁笼的上方。
听到上方传来动静,它那长满黑色长毛的脑袋,突然眼皮一翻,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布满骇人的红血丝。
她正往下看,而它猩红的一双眼睛正往上看,一时间四目相对。
吓得余越一紧张,小腹撞到石柱上,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是怪物吧。”周梧说着,提了剑便往里走去。
斩妖除魔,向来是长生道不可推却的责任。
傅有淮也跟了过去,而余越还愣在原地。
她始终觉得,那个眼神有点眼熟,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周梧的剑已经拔了出来,高高举着,步步逼近水晶石群。
傅有淮散漫的白发扬起,内力聚集在合握的手中。
在五光十色的水晶石前,他身后散发的道道金光有着摄人心魄的威力。
铁牢中的怪物还在挣扎,“哐哐哐”无力地砸着牢笼,时不时发出阵阵呜咽,听着当真像山野猿猴一般,凄惨又瘆人。
就在余越也准备过去相助时,梅思君拽了她一下,问道:
“你刚才说的话当真?”
“什么话?”
“你在踏歌楼时发生的事。”梅思君提醒道。
踏歌楼?
他怎么突然提到踏歌楼?
关于踏歌楼,她只讲了关于游春江的事……
等等!那个眼神……
“回来!”
“师兄,你们快回来!”
“傅有淮!给我回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周梧的全部剑气都已聚集,傅有淮的真气也已酝酿五成。
就在余越朝他们声嘶力竭大喊的一瞬间,无数道白刃剑气与阵阵金光悉数朝牢笼飞去。
与此同时,一团火光突然从余越身后飞进牢笼。
在掉进牢笼的那一刻,火光灭了,梅思君出现了。
他脚下是刚好燃尽的瞬移符咒,他的怀里,抱着的是那个黑色长毛怪物。
同时也是……游春江。
她早该想到它就是游春江。
它的眼神那么凄凉,那么绝望,又那么善良,知道自己把余越吓着了后,它甚至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就那么抱着她,替她挡着一道道剑气,一阵阵金光。
他被打得整个人一抖一抖,不停吐血。四肢百骸俱是千疮百孔,一时之间血流如注,骨架都快被打散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