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沟村的夜晚,不仅是静得出奇,也黑得出奇,除了阵阵虫鸣,土河蟆抓住夏天的尾巴,呱呱叫声在寂静夜晚格外响亮。
村口停车场。
男人满意的收起摄像机,拿出那一叠钞票,递给刘三妹,一改和善笑容,冷言道。
“钱货两清,你们可以走了,这件事希望你烂在肚子里,说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我晓得,不用你说。”
接过钱,刘三妹同样冷笑,拉着正在海吃海喝的林山松,走下车。
随着车门关闭,男人面色讥讽的掏出手机,拨打出号码。
“草沟村土壤样本已经快递给伱了,还有蔬菜样品,空气样本、水源样品。”
“对了,刚刚我录了一些关于李红兵的黑幕,要就加钱,绝对一手资料,10万块不还价。”
“这就对了,马上传给你,合作愉快。”
“娘,这钱有我一半,我拿去给门栓,要不然又得揍我。”
“记下没?”
是jqk吧!
多大人,就特么记得打牌!
这个车牌不是北省的车牌。
无言中带着莫名悲伤。
想到那头大老虎,两腿就发软,裤子都还没干呢。
孙莲倩忍不住笑出声,笑的前仰后俯。
山杏却抓着李红兵的手,苍白的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
说完,又心疼的对山杏念叨。
老妈毫不留情的揭开李红兵小时候的伤疤。
“让你们离开草沟村,你们是不是没听懂?”李红兵皱眉。
“哦,是秀才,估计找我有事,我出去看看。”
老妈眼睛一瞪,也忍不住笑出声,“你光顾着吃饭,也不看看你媳妇,怎么当丈夫的。”
这饭没法吃了!
随着门内响起悉悉脚步声,紧接着院门打开。
刘三妹回头一笑,脸上是农村妇女的精明,“去李红兵家!”
“你懂个球,你姐跟我闹,那是咱自家的事,我丢她也好,骂也好,关起门来打着骨头连着筋。”
唉!
刘三妹要是硬碰硬,自己有一千种方法能收拾她,可用软刀子。
“去那?”
“走!”
“才多大就知道夜不归宿,也不知道随谁。”
山杏眼眶泪翻滚,望着眼前苍老的女人,视线模糊,仿佛回到儿时,这个女人给自己梳头,说着同样的话。
三头磕完,相见不相识,相遇两不知,从此形同陌路人。
山杏松开手。
“谁啊?”老妈问道。
“嗯,记住了,勾筐垲699。”
“杏儿,你妈是你妈,你是你,要是你心里不舒服,就让三儿给你妈开个后门,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别把事憋在心里,伤身子。”
三人来到草坡。
月光皎洁,洒下一层银霜笼罩草甸,清水河泛起点点银光。
半路碰到刘三妹坐在路边,放下心里执念后,面容似乎不在那么刻薄。
“我只想回草沟村,把老房子留给山松,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各走各家道,我们看到山杏就躲着走,保证不见面。”
“我”刘三妹抬起头凄凉说道,“我真没有办法了,如果搬不回村,讨债的会打死山松,山松是我儿子,也是林家唯一的根!”
李家大门外。
“我知道我以前做事混账,是我不对,可他想害杏儿,肯定不行。”
另一边。
“走,老娘带你去找那个孙子!”
“天黑看不清楚,车牌山松记下来了,山松快说是啥?”刘三妹心里暗暗一喜,连忙把林山松拉到跟前。
“莲倩,送你师母回家。”李红兵搀扶起哭成泪人的山杏,送到徒弟怀里,“我不放心,过去送一趟。”
指着林山松,李红兵说道。
“随谁,随你,你小时候穿着开裆裤就不回家,被你奶用柳树条抽着哭一路。”
李红兵望向老爹,指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李红兵从那双打湿眼眸,看到山杏的担心。
刘三妹嫌弃的望着儿子。
这饭吃不成了!
说罢,刘三妹转身,步履蹒跚的走进黑暗。
刘三妹鼓起勇气,带着卑微笑容。
“妈,吃顿饭至于嘛,你看把裤子踹成啥样了。”
刘三妹一巴掌拍开儿子伸过来的手掌,再次紧了紧怀里刚捂热的钞票,望着四下无人,把儿子拽到路边排水沟,凑到耳边。
“我我.我只记得勾筐垲。”
山松是你儿子?
山杏在李红兵、孙莲倩的搀扶下,走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