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怒气更盛。
秦氏用帕子轻轻捂唇道:“好在此桩丑闻无人知晓,婆母也别对三姑娘打打杀杀的,若是伤了皮肉,无法对王室交代。”
送去北周做贡女的女子都要先经过王室专人的检验,容貌不能毁,身上不能有伤痕,需得是个无暇的少女才行。
“依我看,婆母就让三姑娘待在落衡院,别外出就好。直到王室的人来府上领人,咱们把人完完好好,清清白白地交出去,这不就行了?”
夏老夫人略一沉思,颔首。
“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了隋安宁的罪,隋安宁垂首,唇角微翘。
原来秦氏绕了这么一大圈,为的是将她禁足在落衡院。
明了了秦氏的目的,隋安宁就不装了。
她抬起头,方才的惊慌失措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容坦然。
“祖母,您和大伯母刚才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她清亮的眸光瞟了瞟秦氏,拢了拢头发,下了床。
只穿一身中衣的她,自是清丽无双。
腰背挺直,自带一股倔强。
秦氏微微一怔,而后唇角一勾,“琉璃,你与一穷困书生互生情愫,款曲暗通,现在已经人赃并获,由不得你不认。”
“老夫人只是罚你禁足在落衡院,你就知足吧,不要再生事端。”
隋安宁冷笑,“擒贼擒赃,捉奸捉双。仅凭几件东西几句话就想治我的罪?”
“我看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她莲步轻移,半蹲下仔细看了看地上那堆东西,而后抿唇一笑。
“哎呀,大伯母,这所谓的定情信物可不是我的,我夏琉璃可没有质地这么差的玉镯。这玉镯,我拿来赏丫鬟都嫌丢人。”
冷青黛和半烟就在门口守着,两人面无表情地微微抬了抬袖口,露出手腕处的玉镯。
半烟的玉镯白润如脂,冷青黛的玉镯翠绿如碧,都是在京城最好的首饰铺宝玉轩买的,一看就质地上乘,价值不菲。
秦氏不小心瞥到了两人的玉镯,微微抽了抽嘴角。
这玉镯是她让下人随便买的。
反正是要被摔坏的,她可不舍得花重金去准备一个注定要被损毁的道具。
隋安宁又用两只手指掂起地上那封情书,展开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祖母,今日的宴会,您也参加了,我写的字可是受到司徒先生夸奖的,我的字写得如何,您应该很清楚吧。您再看看这封情书的字呢?这笔记弯弯曲曲像虫子爬出来的。”
夏老夫人蹙着眉,看了一眼展开的情书,又夹着眉毛冷瞥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秦氏。
秦氏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这东西都是在宴会前准备的,她不知道现在夏琉璃的字这么好。
说到这了,夏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香囊也不用看了,就连她都看得出来那香囊用的布料和丝线都是极差的,连她身边的二等丫鬟都不用这种布料和丝线,堂堂云阳伯府三小姐,手握数家盈利商铺和田,怎么会用此等劣质货?
夏老夫人只恨自己太信任大儿媳,又在气头上,未冷静下来查看“证据”就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不过,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她不能不给秦氏留几分面子。
夏老夫人微微阖目,再睁眼后,脸上沉色微退。
她轻叹一声,道:“我和大夫人深夜来落衡院是来看望三小姐的,你们记住了?”
室内的下人垂首肃立,不敢抬头看,只闷头答应,“记住了。”
夏老夫人又招手让隋安宁过去,“三丫头呀,祖母也是关心则乱,你不要怪罪祖母。”
隋安宁点点头,嘴角带笑,显得尤其乖巧。
秦氏眼睑微遮,眸底冷色一闪而过,她向身后的李妈妈比了个手势。
李妈妈会意,眉眼一立,走到门口,向门口喝骂道:“都是你这个小蹄子使坏,害大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三小姐,你还不出来认罪?”
说着,她从门后揪住一个人来。
众人向门口看去,那被揪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落衡院的洒扫奴婢,芸儿,
李妈妈是背对着众人的,别人看不见她的神色。
她一边揪住芸儿,一边冲她使眼色。
那芸儿心一沉,扑通一下甩开李妈妈的手,往前跑几步,跪在夏老夫人面前,哭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亲眼见到小姐与人私通,那男子的私人物品就在小姐的枕下。”
秦氏脸上是一惊,心里却很是得意,还好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她睥睨着隋安宁,心说你躲过一招,还能躲过第二招吗?
秦氏做出愤怒模样,“你这个不要命的小贱人,你怎么还感攀诬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