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在她对面,一动不动。
李妍想了很久,还是如实相告:“梅楼主,千门李氏只剩我这一个后人,而我是个女人。”
梅开言点头:“嗯,一个女人,一个土匪,一个商人。”
李妍蹙眉:“哪一条都走不上为官的路。”
“可你是千门李妍。”梅开言笑了,“谁人遇此境地,都束手无策,但你不一样。”
“人人都说,女子桃李年华,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就是最好的归宿。”他望着李妍,温声道,“不尽然吧?”
梅开言说完,起身拱手。
临行前,他望一眼沈寒舟。
这个一向清冷的男人,打从第一次相见就对他保持着高度戒心的男人,现在却面对着他,两手抱拳,向他深鞠一躬。
梅开言笑了,他大步离开,头也没回。
他不认同林建安的话。
李妍明明不差,为什么要以命妇身份躲在沈寒舟的背后?
一个人想要保住自己的东西,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天下最傻的决定。
轻易得到的东西,失去也会变得十分容易。
梅开言站在海西楼前,回头望一眼匾额上飞龙商行的金印,满意笑了。
海西楼里,李妍坐在桌前,久久没起来。
她望着面前的花生,揉着额头深吸一口气。
“梅楼主看人倒是很有眼光。”沈寒舟坐下来,拿起花生,剥出里面的果仁,放在李妍面前。
见李妍不说话,沈寒舟追问道:“为什么不试试?”
李妍一滞。
她思索许久,有些违心地反问:“救苦度世不分在哪里。我在青州依然做得到。前几日圣石一事,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起身:“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说完,转身离开。
沈寒舟一个人坐在桌边,直到她离开很久,手上才慢慢停下来。
他身后,曹切忍不住开口:“沈账房有所不知,老爷不允许大小姐去京城。”
“为何?”他端起一盘剥好的花生,起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