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八门之一的机关门,也被称之为销器,奉祖冲之为老祖,但最出名的还是鲁班的“木牛流马”。
金不应虽然暴躁,说句话满嘴不耐烦的味道,但他那句话确实是对了。
轻轻按一下就能万箭齐发的小东西,出现在哪里都奇怪,但是出现在欧阳家人的手里,事情就变得合情合理。
这么想来,欧阳怀成了杀人疑凶,也完全合情合理。
“人当时只是昏迷,你们两人将他送进厢房,然后呢?”沈寒舟继续问。
“我当时着急,没细看肖通判具体是怎么回事,就去请大夫了。”欧阳文道,“金兄和白兄把我爹守着了,唐姑娘和陆兄两人在门口研究那个盒子。”
他说到这里,面露无奈:“那个盒子做得虽然精妙,机关很有趣,里面推弹的力道也很强,能把人打昏,但绝对不至于把人打穿、打死。”
他回头望着对面那一桌人:“我屡次强调过这件事,但没人相信。”
“你实验过么?”林建安插口道,他捋着胡须,摇头晃脑,“你说那东西弄不死人,你对着林子院墙试验过么?”
“这!”欧阳理指着陆十二和唐婉琳,“他们摆弄的时候掉落在地,里面零碎散了一地,我组合不进去,无法还原,也就无法证明。”
“哦……也就是说你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完全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林建安咂嘴,“你们宴请别人来家里,当着四五个人面,用自己最擅长的手法,以最擅长的方式,杀了一个最不能杀死的人……”
林建安话说不下去,忍不住笑了。
众人无语,都瞧着他。
金不应来了火,猛敲一把桌子:“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个当官的就能瞧不起爷!”
“不不不。”林建安摆手,“本官是平等的笑话每一个把欧阳怀默认为凶手的人。”
话音刚落,金不应怒发冲冠,起身抬手就摸向腰间。
沈俊猛抓过盘子里的点心,正要警告他不要乱来,就听见当啷一声,屋内传来咚一声响。
金不应僵在桌边,他僵硬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半截茶盏盖子。
它四平八稳地嵌在窗板里,十分诡异。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般实力,不能用差距来形容,得用“鸿沟”。
金不应对面,欧阳理正悠哉悠哉地掌着一盏缺了盖子的茶,送到嘴边。
“那是我的茶。”沈寒舟温声道。
欧阳理茶刚进嘴,被这话一刺激,“噗”一下全喷了出来。
他转过头幽怨地瞧着沈寒舟。
就见这个男人不疾不徐,扇柄点着身前那大半杯,微微一笑。
原是方才他添茶之后,还没来得及放回原位。
此刻欧阳文尴尬一笑,抬手安抚两边众人:“那个,对不住各位,我弟弟他听不得大动静,望各位多多包涵。”
金不应脸色十分难看。
他叫嚣的本钱,一直是他自己不仅很有钱,而且武功高。
结果现在,飞龙山庄的比他更有钱,还多冒出来一个武功高到离谱,别说自己一个人,就是这一桌江湖豪杰联手,估计也是敌不过的高手。
他方才气焰尽数熄灭,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身边白公子趁机找补:“咳咳咳……欧阳少爷,您弟弟这个听不得就乱扔茶盖,那咣当一声,差点把人吓死。”他摇摇头,“不好。”
欧阳文黑了脸:“要你多事?”
白公子没有金不应硬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别开视线不吭声了。
“金、白两位将肖通判送到屋里躺下时,他还活着?”沈寒舟继续问。
金不应此时此刻好说话多了。
他看着沈寒舟,话里也没那么多不乐意的味道,老老实实开口:“没死,只是昏迷,我还摸了下脉象,很是有力。”
“他倒下之后,欧阳坏傻愣在原地,神情错愕。是我和白兄第一时间赶过去,将他抬起来送往厢房,过程里他都只是昏迷而已。进屋之后,白兄将他放在床上,我怕欧阳怀跑了,就转身出去压欧阳怀,而白兄跟在我后面出来,前后相差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咳咳咳……”白公子点头,“没错。”
“后面我和他联手按住了欧阳怀,唐姑娘和陆兄可以为我们两人作证。”他说到这,还额外提了一嘴,“出事之后,欧阳家的女眷都很震惊,唐姑娘还抽时间安抚了她们一阵子,陆兄去找了管家,和管家一起将赏花的客人安顿好之后才回来。”
沈寒舟了然点头:“他躺下后,再没人进去看过?”
金不应看了周围三人一眼,摇头:“我反正没进去过,我再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大夫赶到,说肖通判已经死了的时候。你们几个呢?”
“我始终没进去过。”唐婉琳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