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林雨泠的福,军部给四个人配了全息舱,不仅能跟上训练,还能玩游戏。
只可怜方世杰每天还在扎针,不仅课业落下不少,更没空跟他们一起打游戏,难受得他每天通讯骚扰陈姝,嗷嗷地叫。
但见他这么能闹腾,反倒让三个人都放了心。
又一天的进行了全面检查后,莉莉勤奋地对着网课录播复习,而陈姝选择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躺进全息舱,和林雨泠进入了随机地图。
不为别的,实在是外面出不去,光脑又每天直线飙升的报人数,人容易憋得心情郁郁,哪怕是虚拟逛街,那也是逛啊!
“莉莉可真厉害,她一点不焦虑的,一心扑在学习上。”
陈姝买了杯虚拟奶茶。
全息舱很神奇,不仅场景可以复刻现实,身体情况一比一定制,就连味觉和饱腹感也可以满足。
但这种饱腹感是虚假的,实际上胃里什么都没摄入。如果经常这么干,就和催吐一个道理,食物进入到嘴巴里,身体给出了摄入信号,胃里开始分泌胃液,结果什么都没有,久而久之胃会出问题。
不过偶尔尝试一下倒是很有趣的。
林雨泠也给自己来了杯百香果汁,和陈姝一起走在商场里。
他笑着说:“别看莉莉刚组队的时候好像文文弱弱的,其实又细心又坚韧,很勇敢,并且意志也很坚定。”
又瞧着陈姝的脸,问:“倒是你,这是被憋坏了?”
陈姝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很难形容。
因为住在一个幸福又舒适的隔离区,就像没有亲眼看到那个omega坠楼一样,她没有至于到悲伤,但也觉得沉重。
为这种中间隔了一层屏障,就可以屏蔽住苦难的感觉而沉重。
她想了想,缓缓说:“这些日子,我看着光脑上的人数,就跟打游戏的计数一样,唰唰地就过去了,好像不痛不痒的,没什么实感。但现实是,医院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早就装不下人了,不得不开始建新的医院。”
“那些来不及救的,生生是死在家里,死在路上。这些,在网络上都能搜到,点开时就像电影一样,仿佛是被编撰出来的故事,因为我们住在舒服的隔离房,听不见一点声音。”
可别人的苦难不是电影。
这就是最残忍又最现实的地方。
和她走进帝国军校大门的第一天那种感受很像。
资源是倾斜的,性别是倾斜的,世界是倾斜的。
站得越高,所能决定的事情越多,而站得越高,得到的也越多,看到的就大不相同。
“我感受到,世界被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在滚油锅,一部分在看极光。”
而她曾经在油锅里,但现在,无论是因为自身价值也好,还是沾了林雨泠的光也好,她在欣赏极光。
可在看极光的人怎么还会想去滚油锅呢?
就像拥有了一身体面的衣服的人就不想再赤/裸。
在一些时刻里,她会自私的庆幸,庆幸自己不必在医院里争抢床位,不必病死家中,隔离的是这样舒服,也听不见那些疾苦。
于是猛然地,在思考中,脑袋会‘嗡’地一下。
那天和林雨泠讨论‘世界像一个巨大的面团’时,她所思考的事情,就拥有了答案。
站于高处,确实是很容易忘记初心的。
因为站在高处的视角不一样了,即便曾经是贫苦出身的人,也会渐渐迷失。
高傲,会让人失去感知力。
而这个逻辑,同样可以套用到AO关系上。
为什么让Alpha尊重omega那么难。
Alpha的共情往往是虚假的,不达要点的,乍一看像个‘难得的好A’,多聊几句就发现内核还是个既得利益者的嘴脸。
本质上,并不是因为性别,造就了一个传统说法里的‘Alpha粗糙迟钝,omega细腻敏感’,所以一个‘理性’,一个‘感性’。
在一些语境里,把某些事情单纯用‘感性’和‘敏感’这两个词进行归类,其实是对问题本质的一种混淆。
造成这种刻板印象差异的,依然是权力所塑造出的结果。
在Alpha控权下,Alpha就是在看极光的人,omega就是在滚油锅的人。
A长久浸泡在高位当中,从出生就是家里的皇帝,走到社会上又是社会里的皇帝;回顾历史,走在当下,再展望未来,这份位置根深蒂固,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没有切切实实被丢进油锅里,针没扎自己身上,一切就都浮于表面。
omega所谓的‘细腻敏感’‘过于感性’,何尝不是被权力打压下的结果。
真正握着权力的人,会‘敏感’吗?
不会的。
因为他们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