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音希子。”
要么是，要么不是，哪来的中间态？薛定谔的音希子？
柳素之被这通“谜语人”弄得一头雾水，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忘得干干净净。
“至于证据……很快就会有。”云煊转头看向那棵老槐树。
柳素之撞得很精准，整片松林那么多棵松树，偏偏撞上了那棵唯一的槐树。她顺着云煊的视线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
老槐树没有树根，整个底部像被人削去般的平整。槐树内部已被蛀空，但上半部分仍有大量枯枝，整体头重脚轻，按理来说不可能好好地立在这里。
“呜呜——”白诛临发出了声音。
柳素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捂着别人的嘴，低头看到有只手正揽在她的腰上。她吓得直接弹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白诛临怎么她了。
“冒……冒犯了，抱歉。”她胡乱地道了个歉，说完又觉得道歉也不太对劲。
好在白诛临并不在意，微微一笑便将此事揭过。
柳素之才刚站定，就见云煊几步冲到她面前，并拢双指轻点她的眉心。
她的眉心闪过金光，随后出现了一朵红色的莲花印记。那道印记只出现了片刻，转瞬便消隐不见。
云煊收回手，给出了解释：“这是红莲印记，有它在，你无法离开风幕山。”
柳素之摸了摸眉心，并没有感受到身上有什么异样。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云煊。
但云煊却避开了她的视线，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白诛临说道：“你我自幼相识，我不愿与你兵戈相向……至少不能是为了一个丧尽天良的混账。”
白诛临不说话也不看云煊，一双眼睛只看着柳素之。云煊又叹了口气，也跟着看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看着柳素之，谁也不开口。
柳素之被看得毛骨悚然，主动找了个话题：“那个……白诛临，你之前要说什么？”
“姐姐叫我小白就好了。”白诛临始终笑着，面对柳素之时语气格外温柔，“我想说，这棵树应当是音希子的路标。”
音希子记性不好，经常找不到路，所以会在重要的位置留下特别明显的标记。
松树林里杵着一棵老槐树，确实是很明显的标记。
柳素之走到老槐树旁边，发现槐树原本矗立的位置有一处凹陷，擦去浮土能看到底下的青石板。她想将石板掀开，但云煊拦住了她。
云煊握住她的手腕，笑了笑，柔声说道：“前路难料，还是让我来吧。”
她让柳素之后退三尺，才慢慢地掀开青石板，看到了石板下的水井。她捡起地上的石块丢入井口，等到石块落水的声音传回，她立刻便要往下跳。
柳素之一把拉住她，“你疯啦！你都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有什么？”云煊反问道。
柳素之无法回答。她当然知道底下有什么，但问题是说出来以后，她要如何解释信息来源。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云煊拍了拍她的脑袋，把手抽了出来。
在云煊转身的刹那，柳素之又看到了漫天红线。云煊的鹅黄衣裙变了，在不知来处的白雾中，她身着缟素，转身离去。
红线转瞬即逝，一切恢复如初。云煊又变回了一袭鹅黄，径直跳入水井。
又是幻觉吗？
柳素之怔怔地看着前方，过了好久才回过神，转身面向白诛临。
白诛临已经闲到在地上捡了一把石子，靠在松树下抛石子解闷。他将手中的石子逐一打入对面的松树树干，见柳素之终于回头看他才开口说道：“风幕山头一回这么热闹。”
确实很热闹。平日里风幕山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今天却来了几方势力，光是摆上明面的人就有四个——郭岚、云煊、白诛临，以及穿成音希子的柳素之。至于藏在暗地里的人，那就数不胜数了。
更不幸的是，这些人全都是冲着音希子来的。
而现在，她就是音希子。
柳素之看了看没入树干的小石子，转头又看向松树白诛临。
他可以信任吗？
幕篱掩盖了白诛临的表情，柳素之看不透、辨不明。即便白诛临帮过她，她也无法确定白诛临的真实立场。
白诛临将手里的石子打光，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掉手上的尘土。感受到柳素之的注视，白诛临向她笑了笑。
“姐姐，既然你没跑成，不如先留在云煊这边。”
对，不要想那么多。先把新手任务做完，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柳素之眺望远方。蜿蜒的小路延伸到松林深处，人在山中看不到松林的边际。
风幕山很静，没有风声，没有鸟鸣。松林在灼热的烈日笼罩下，反衬出几分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