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料、那绣工、那裁剪缝制的手艺,虽说外边的精品店铺也有许多手艺精湛的绣娘裁缝,可与内务府的手艺还是没法比。
太子爷得意表功:“姝儿喜欢便好,这都是孤亲自交代内务府的人做的,孤想着姝儿应该喜欢,果然咱们的眼光都一样的好。”
谢云姝“扑哧”笑出声,“这话很对,我一看东西就知道用了心的。除了太子爷,还能有谁呢!”
太子爷不由得拥着人更紧了紧,眉眼间皆是笑意,“论起对姝儿用心,自然没人及得上孤。”
谢云姝抬眸,眸中亮光若细碎星辰,唇畔笑意盈盈,娇软红润的唇小巧可爱,惹人采撷。他心中微动,捧着她的脸低头亲吻。
两人说笑打趣几句,太子爷便揽着她坐下,“端午宴那日,姝儿别怕,你是父皇钦点的准太子妃,三妃也不敢不给你面子”
太子爷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说着“别怕”,实际上操心的不得了,啰里啰嗦的叮嘱安抚了谢云姝半响,直到月上中天才不舍离开。
端午节前夕,东宫又派人往平北侯府送了端午节礼,御膳房包的各式小粽子、内务府特制的端午香囊、折扇、香珠串、等等,精致小巧而讲究。
不算很值钱,但很有心。
宫里有意亲近,邀请谢云姝入宫赴宴,那么东宫有所表示也理所当然。
谢老太太越发高兴。
她以前只当送礼这回事儿送的礼物越贵重越好,后来听了陵嬷嬷解释才知道,越是关系亲近的人家,送的越是家常才越好。
太子爷果然很是看重姝儿呀!
谢侯爷也高兴,心里边还有点儿微微的酸,他这个女儿,是越来越脱离掌控了。
戚氏知晓后,使人给谢侯爷传话,求他让谢云姝带着谢云倩一并进宫参加端午宴。
“东宫既然这么看重大小姐,大小姐带着自家亲妹妹同行,谁又能说什么不成?也好让外人都看看,她们姐妹的感情有多好!咱们大小姐有个友爱姐妹、心胸宽广的名声也是好事。再者,侯爷,倩儿她还小呢,能懂什么?便是一时糊涂做错什么,那也是小孩儿脾气罢了,她是侯爷看着长大的,难不成是什么恶人?她如今落了这么一门亲事儿,已是委屈极了,再不给她做做脸面,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别说妾身这个亲娘,便是侯爷难道不心疼吗?她不是别人,是侯爷看着长大的亲生女儿呀!”
戚氏说完,掩面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谢侯爷对戚氏依旧怨念深重,但不可否认的是,戚氏这番话,的确又打动了他。
倩儿一向来最黏他、最亲近他这个爹,他还记得她抱着自己胳膊撒娇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如今长大了,反倒成了这般脾性、落得这样下场。
想着,他又不由得怨恨起戚氏来,冷冰冰道:“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不会教,倩儿怎会变成如此?依我看,你还是少操些心吧!你少操些心,只怕对她还好些!”
戚氏惊呆,以及心痛:“侯爷.”
以前不会这样的!她很了解侯爷的性子,以前万万不会这样的。以前她哭一哭,悲悲戚戚说上一段,便是再大的事儿他也都会原谅她了呀,为什么.
戚氏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她伸手去抓谢侯爷的袖子,然此刻谢侯爷刚好拂袖转身,她一手抓了个空。
怔愣着的戚氏还不及再说什么,谢侯爷已经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侯爷、侯爷!”
谢侯爷没有回头,脚步都不曾停顿犹豫一下,很快,消失在明瑟堂。
戚氏呜咽悲泣,连人都不避了。
如今满府里,还有谁不知道呢?她避与不避,又有何区别?
谢侯爷果真叫了谢云姝去说这话,将戚氏的原话改了改,改的更加冠冕堂皇,老神在在的摆出父亲的架势与威仪,开口吩咐。
谢云姝心里自嘲一下:不愧是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感情总归是非同寻常一些。
“爹可想过,我这是头一遭以准太子妃的身份进宫赴宴,娘娘们面前该如何应付,连我自己尚且茫然无措、满心紧张,阿奶和我娘为这个不知多愁,直到太子爷打发人送了衣裳首饰来,我们才稍稍安心。”
“可也不过是稍安罢了,进了宫、见了娘娘们,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我自顾尚且不暇,又哪儿还能照料妹妹?万一叫人算计了,那又如何?”
“我是没那本事带她去的,爹若是怪我,我也只好认了。”
谢侯爷一听她开口便知道事情不妥,淑妃、湘妃、景妃她们都有自己的儿子,与太子爷可不是一条心的。谢云姝作为准太子妃,她们不敢明着为难,变着法儿暗地里刁难必定少不了。
到时候她的确是自顾不暇.
只是,理是这么个理儿,做女儿的如此这般说给做爹的听,做爹的心里怎么可能会自在?
谢侯爷甚至有种自己不明事理、被女儿给教训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