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脸上一阵阵发热,恼怒不言语了。
孙夫人忽向苏氏笑道:“依我看,要说福气,谁也比不上苏夫人。谢大小姐真正的,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身好本事,这经商的才干,满京城各府千金、大家闺秀没有一个及得上。青云美食坊自打开业以来,听说天天都是生意火爆,年前年后这一阵啊,更是热闹得不得了,真正个赚得盆满钵盈!方小姐、柳小姐跟着一块儿也大有盈利,流光阁的首饰,一件上千两银子的上等之物,买起来眼都不眨一下,不知比咱们多少人都强呢!”
孙夫人句句在夸,句句都在贬。大家闺秀、千金贵女就该好好的待在闺阁之中,满身铜臭,算什么千金贵女?更别提乡下长大的,谁知道从前在外边都是与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学了些什么?
杜夫人立刻笑道:“可不是,说起来谁不羡慕呀!啊,做姐姐的如此本事,妹妹想来也不差,想必谢二小姐也是个有本事的——即便没本事,有这么个有本事的好姐姐,随便提携提携,也就什么都有了嘛!顺安县主同样也是好福气呢!”
这话更刻薄了。
谁家府上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孩子会亲如姐妹?或许有,但凤毛麟角,寻常的能和平客气相处就算不错了。明争暗斗变着法儿不都想着要压对方一头?
更别提苏氏、戚氏两个都是平妻,两人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亲如手足?
青云坊压根儿没谢云倩什么事儿,京城里谁不知道?
戚氏恼羞成怒,冷笑道:“杜夫人府上儿女却也不少,论福气这才是福气呢!就只今日怎么只见了杜大小姐?其他几位小姐怎么没来?杜夫人这可做得不对了,这不是生生让她们姐妹生疏吗?早听说几位杜小姐姐妹情深,倒叫杜夫人给耽误了姐妹之情啊!”
苏氏淡淡道:“青云坊是姝儿与方小姐、柳小姐偶然一块儿商量着办起来的,三人早就说好了,不叫牵扯太多人,不然万一人多了伤了和气反而不好。满京城里谁家没几个铺子呢?谁家小姐若是想练练手经营经营,与家里说一声便是。倩儿对此道不感兴趣,自然便不掺和。这也是各人喜好。况且,她也不差钱使。”
方夫人爽朗一笑:“这话倒是!孩子们原本闹着玩的,也没想到会如此受欢迎。还别说,这个不牵扯太多人的规矩立的好,我家虽没有庶女,也有亲戚打听着想要加入,应了这个不应那个平白得罪人,都应了人一多众口难调,事情就难办了!若是再生龌龊矛盾,得罪了人,越发不好!还是这么着清清爽爽,省事儿!”
柳夫人也笑:“可不是,也亏得三个孩子有原则,硬是坚持住了。”
方夫人挤眉弄眼冲杜夫人一笑,半真半假打趣道:“哎呀杜夫人,快可别再说这个了,不然我可当你嫉妒啦!小孩子家闹着玩儿的,你也嫉妒,岂不害臊呀哈哈!”
众夫人都笑起来。
杜夫人脸上烧得厉害,又气又恨,心里咆哮什么小孩子家闹着玩?哪家小孩子家闹着玩能玩出这么多银子?
但她不敢跟方夫人顶撞。
她能出现在大皇子妃的宴会上,也是托了孙夫人的福,方夫人不是她能惹的。
孙夫人也一笑了之,不再多言。
方夫人就是个疯子,她实在搞不懂,自家那死丫头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非看上了方慕廷.
不多时客人到齐,大皇子妃笑意盈盈的请各位夫人去往戏台听戏。
今儿大皇子府上一共安排了两台戏,女眷们一台,大皇子招待男宾们在另一处又是一台。
年轻的姑娘小姐们大多更愿意一处说笑玩乐,毕竟平日里绝大多数人难得出门。
大皇子府上的梅园颇大,树树红梅怒放正当时,寥寥冬日里正是鲜活浓艳的一笔,格外引人注目。
大皇子妃十分慷慨,笑吟吟向众小姐们道:“若是喜欢哪一支便同下人们说了,剪了下来,待离开的时候带回去插瓶吧!叫本宫也瞧瞧,谁的眼光更好,剪下来的梅枝更雅致别致,正好稍后与夫人们一起大家伙儿一道赏一赏,做做诗、连连句,倒也热闹。”
她这一说,众小姐们无不笑着凑趣说好。
好些平日里便争强好胜喜出风头之人更是满心热切起来,暗暗决心要挑一支最好的,压倒众人。心里边更是已暗暗琢磨着关于梅的诗句词句。
选秀之日近在眼前,这又是大皇子府上,听说今日包括太子爷在内的几位皇子也都来了,若得个好眼光、有品味、有才情的名声,对选秀自然会有莫大的益处!
姑娘小姐们欢笑着在梅林徜徉,一边赏一边挑选中意的枝。
今日宴会,素来不太爱热闹的燕云长公主并没有来,但太子爷特意接了宜兰郡主来了。
这会儿宜兰郡主与谢云姝三人、姜妍、窦南双姐妹一起,宁娴打了个招呼就被孙芳菲拉走了。
谢云姝她们对挑梅、做梅诗都没什么兴趣,倒是正好静下心赏说话。
大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