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带着冰泪进屋,依旧遵守规矩请安。
坐在案牍前的顺治低垂眼眸,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平身,静妃请坐。”
孟婧心里也紧张,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忐忑不安地说:“妾知皇上素来不喜妾……”
谁知顺治打断她的话:“此事朕也有错。”
孟婧心中疑惑:怎么,是汤若望让上帝显灵还是喇嘛让佛祖显灵教育了他?他居然说自己有错?
顺治见孟婧震惊的样子,继续解释道:“朕一心想稳定朝局,消除多尔衮的残余势力,误伤了你,是朕的错。”
孟婧心中打起了退堂鼓:错不错的不重要,这顺治该不会因愧疚爱上我吧?
她忙提醒道:“皇上做的没错,妾与皇上性子喜好相去甚远,难以举案齐眉,皇上此举不管是对社稷还是皇上的情感来说,都是正确之举。”
顺治听见她维护自己的决定,心中更觉惭愧:“可是从皇后到静妃,你的地位……”
孟婧提高了声音:“这皇城中,谁不是蒙皇上恩典?我是何位份,都躲不开皇上的庇佑!”
顺治长舒一口气,今日他就怕孟婧又是来兴师问罪的,能够和平对话到现在,是他根本没想过的局面。
孟婧那边,本也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忤逆顺治,凡事顺着毛捋,没想到顺治来这么一出,着实让他震惊。
安静几瞬后,顺治率先发言:“静妃,今后有什么需求,你尽管说,朕有能力定会满足你。”
孟婧一听这话,趁热打铁道:“妾确有一事相求!”
顺治点头:“你说。”
“妾得知,科尔沁部又送了三个女儿过来。”孟婧将自己心中所求道来,“其中达尔罕亲王满珠习礼的女儿苏日古嘎才七岁,且并未发过痘,不适合留在宫中待年。”
顺治认真听着,并皱着眉点头。
孟婧忙拍马屁道:“皇上一心向善,定会考虑她的生命健康,妾建议将她送往三阿哥避痘的府邸待年。”
说完,还学着男子的礼仪拱了拱手。
此时的顺治也爽快道:“就按你说的做,你去给太后说一声,就说是朕的决定,让太后安排人将她送出宫。”
孟婧心中再次震惊:天啦噜,冰泪提到过皇上这些日子接触到了佛教,但没想到他如今竟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佛祖真的会劝人向善。
她不禁双手合十,口中轻念:“阿弥陀佛。”
顺治眼前一亮:“静妃也知佛理?”
孟婧害怕极了,她是半点不愿意掺和进顺治的爱恨情仇。
她举起手,做了个否定的手势:“妾不懂。”
接着她明知故问:“难道皇上最近对佛理感兴趣,我身旁这位冰泪,也对佛理颇有研究。”
她转身看向冰泪,她看到了什么?
这是……佛光?
冰泪身体背后金光四溢,晃得孟婧睁不开眼。
“哦?”顺治语气中透着怀疑,“这个宫女还懂佛法?”
此时冰泪向前一步,恭敬行礼道:“回皇上,奴婢自小长在佛堂,对佛理略知一二。”
孟婧大喜:不错,还会毛遂自荐!女主出马,就没我什么事了。
顺治也好奇,试探着提问:“那你知道哪些佛家经典?”
冰泪抬起头,面上都是柔和的光晕,含笑回答:“奴婢不敢吹嘘,只是平日里佛音灌耳,能唱诵许多经书。”
坐在椅凳上的孟婧伸手将她往前头轻轻推了推,道:“那你就给皇上展示一下。”
顺治也面上带笑,指着冰泪:“对,你展示一下。”
“那奴婢就献丑了。”冰泪谦虚道。
话音刚落,孟婧就听见四周响起了伴奏音乐。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空灵的歌声回荡在屋里。
孟婧、顺治甚至是吴良辅,都沉浸在了佛经的唱诵声中。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
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冰泪周身的佛光愈发耀眼。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一曲结束,金光散去,三人沐浴过佛光后,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好!”顺治拍掌夸道,“《心经》虽短,却被你唱诵得如此祥和精妙,乃大才也!静妃能得你这个婢女,是她的福气。”
孟婧眯起双眼,不是说冰泪不好,只是这福气还是送给别人为妙。
她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妾资质愚钝,对佛法更是一窍不通,若将冰泪留在永寿宫侍奉,怕是误了她的才华。”
接着她真诚地提议:“不如让冰泪侍奉于皇上左右,命她每日为皇上唱诵佛经!”
顺治眼神中泛着光彩:“你真愿意忍痛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