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有些后悔先前草率言语出声,“这样吧,若是有心怡的人选,你千万别委屈不出声,否则让你孤孤单单,我过意不去。”
艾芹颔首,面上少了担忧应:“小小姐放心,艾芹乐意照顾小小姐,就怕小小姐嫌多嘴,不喜。”
至于成婚,其实自从艾芹在裴府经历裴徽那等子事,对于成婚夫家,实在没有任何念想,还不如尽心尽力的服侍照顾病弱的小小姐。
“我可不敢嫌你多嘴,就怕将来不做王后,你跟着喝西北风。”
“小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讲,您福气长着呢,就算真到如此地步,那自是要荣辱与共,才能报答恩情。”
裴兰见艾芹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明白她是有她自己的思量,便也不再多说。
因着风大,裴兰惧寒回殿内。
午后天色黯淡,王后宫殿内里烛火摇曳,裴兰服药卧在榻上小睡。
迷糊间听到雨声,嘀嗒地拍打窗户。
待裴兰醒来时,只见郑蘅坐在一旁看奏折,鼻音略重的唤:“现在没到晚膳时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郑蘅垂眸望向睡眼惺忪的裴兰,抬手将她的手放入被褥出声:“我收到告信,裴徽今早从护城河出发,莲夫人重金贿赂偷运佛像似乎要岭州,所以想来告知兰儿。”
裴兰懒散的翻身道:“我猜到裴徽做事没脑子禁不住诱惑,不过没想到莲夫人运的是佛像,她看起来可不像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啊。”
“佛像,应该只是个幌子。”
“那就等风兰她们的情况吧,现在鱼儿已经咬住钩,黄金应该是跑不了的。”
“嗯,现下河道州县都有人监视,至于真正的粮草昨日已经出南豫都城,应当是无大碍。”
裴兰见郑蘅如此安排,便转而询问:“既然已经胜券在握,延寿膏的事,你是不是也该动手清理了?”
“兰儿放心,经过这阵子我派侍官秦润跟莲夫人接触,如今已经完全查清她们在南豫各州县运延寿膏途径人脉方式,此次绝对会一网打尽!”郑蘅话语狠戾至极,目光却沈情落在裴兰因小睡而泛红的面容,探手轻捋她脸颊垂落的柔顺发丝,动作虔诚而温柔,“对了,我早朝提及战事严峻,将士人手不足,暗令李密带头提世家大族子弟出征迎敌,众大臣反应很是激烈,恐怕很快他们就要上书弹劾李密战事求和。”
裴兰打着哈欠坐起身道:“没事,你可以先斩后奏,直接让大将军席毅派人以训练为由,大肆去酒楼戏楼那些地方抓人进军营,手里有他们的儿子,自然就好谈判。”
反正裴兰也不指望那群酒囊饭袋去上战场。
让这群少爷兵去打仗,恐怕他们会像裴徽一样当场投敌。
郑蘅看着自指尖流失的黑亮青丝,心间生起痒,却又侧目不好去看裴兰更衣姿态,视线避嫌的只能隐晦的落在她那轻晃垂落的靓丽裙摆,似三月春花摇曳多姿,屏息间,喉间暗哑唤:“兰儿,莫非是打算拿这些世家子弟来换他们府邸里的家奴吗?”
若是如此,郑蘅觉得完全可以以违抗军令为由处死不服者以达到震慑,不必如此麻烦。
裴兰添上厚重外衣,偏头看向仍旧呆坐榻旁的郑蘅出声:“我要的可不止是世家宅邸里的数千上万家奴,而是整个南豫国奴籍百姓。”
郑蘅恍惚间回神,鼻尖嗅到裴兰周身清甜淡香,目光看向走近的人出声:“这是何意?”
许是因着裴兰长年病弱不爱日光的缘故,她如今真是如雪霜白,哪怕不施粉黛,亦是风光月霁,光华夺目。
“南豫国的所有世家大族占据南豫国近四成的奴籍人口,这些家奴属于世家大族的私人财产,而朝廷却因缺乏人手而国力虚弱,这样下去南豫国迟早要完。”裴兰偏身落座梳妆台前,目光看向铜镜,“你就不想趁此时机结束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吞并局面?”
郑蘅一时之间险些分不清是裴兰的美貌惊人,还是她的心思更惊人,起身迈步走向她叹道:“兰儿,这个想法未免太大胆了。”
裴兰偏头浅笑应:“没办法,现在这个情况南豫国就算击退北笱国,恐怕国力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如果不能尽快将那些原本奴籍百姓招揽成一股力量,到时其余列国趁虚而入一样会很危险。”
当初艾芹因奴籍身份而险些被裴徽□□,奉平奉安两人更是险些被裴徽当众打死。
纵使裴徽万分可恶,但是细想,奴隶制绝对是元凶祸根。
更别提奉平奉安两人因为奴籍身份甚至险些入不了军,实在是太不公平。
因此裴兰一直存着废除买卖奴隶的心思,现下正好是个不错的时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