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响起，那罩着精美绣画套的手炉骨碌转动掉落地面。
“混蛋，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解释清楚侍官秦润跟莲夫人的交易，否则我就……”裴兰气的脑门冒火，一时顾不上去捡手炉，探手抓住郑蘅颈侧摇晃，愤愤念叨，“就掐死你，然后再去自首，你信不信！”
胡话说到最后，裴兰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只得干眼瞪着他。
郑蘅看向眼前脸颊泛红说着气话的裴兰，模样煞是可爱，甚至未曾察觉到颈间受到束缚，反而觉得她的力道软绵无力，只是带着些许温凉，让人不禁担心她身子，低声唤：“兰儿，你莫生气，再说你这般是掐不死的，所以不必去自首。”
“好家伙，你是在小瞧我，是吧？”裴兰火气未消，又添上堵，暗想以前怎么没看出郑蘅说话这么气人啊！
“兰儿，我没有。”说话间，郑蘅并不敢动身，以免让裴兰失力摔下矮榻，心间暗自困惑她是如何得知其中细节，犹豫道，“其实是我得知延寿膏其中利润巨大，便索性假借侍官秦润身份来与其接触暗中获取黄金份例。”
“原来你早就知晓黄金一事，那还要故意让我去兜圈子设计，你真可恶啊！”
“兰儿你误会了，我的人并没有查到她们存取全部黄金的地点，只是分配部分利润而已。”
裴兰狐疑的打量郑蘅，目光落在他清澈眉眼，半信半疑的出声：“行，黄金一事暂且先不追究，可我明明告诉你延寿膏害人不浅，你还要跟莲夫人合作利用延寿膏来做买卖，这岂不自损根基？”
这些黄金原本是南豫世家大族的财富，可一旦落入莲夫人手中，那不就是白送敌方战营嘛！
郑蘅迟疑的解释道：“前线战事越发激烈，又逢深秋，将士军需物资以及军饷不足，后勤人手不足，国库空虚，而那些占有大量土地奴隶以及富可敌国般财富的世家大族却对此袖手旁观，我这也是没办法。”
那些世家子弟宁愿花重金吸食延寿膏，却不愿捐出军饷，要知道郑蘅最初的计划是把他们通通处死，现下算是饶了他们一命。
当然这话，郑蘅万万是不敢对裴兰说的。
毕竟裴兰心地善良，想来是绝不可能准许自己如此暴虐行事。
裴兰没想到郑蘅会如此应答，一时怔住，稍稍松开落在他颈间的手出声：“所以你让秦润跟莲夫人合作，其实是想借她们的手来割南豫世家大族的韭菜？”
郑蘅略显困惑道：“什么是割韭菜？”
“没什么，你不懂就算了。”裴兰探手捏住郑蘅脸颊，满是感慨，“真没想到你脸这么白，心还挺黑的，不光要份例，还想黑吃黑啊。”
不过反正女主辛琴也不是善茬，黑吃黑也不过分嘛！
郑蘅向来听惯裴兰调侃自己，倒也不介意，出声：“兰儿，那你还生气么？”
“生气，当然生气啊！”裴兰虽然理解郑蘅的难处，但是他这么重要的计划都不跟自己提前说一声，实在是太可恶了！
郑蘅眉眼微暗，显露不安，微微探身，还未来得及言语，便被她轻拍制止动作。
“你干嘛？”裴兰挑眉看向郑蘅，指腹捏着他的耳垂念叨，“我还没说原谅你，不准动！”
郑蘅闻声，只得由着裴兰心思，目光落在她泛着严肃神情的面容，忐忑解释：“兰儿，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怕你觉得我这法子不正，让你心生厌恶。”
白日里裴兰对那些吸食延寿膏的人，明显表露不忍心，郑蘅自然更是不敢和盘托出。
哪怕郑蘅从心里觉得那些人，本就是活该。
延寿膏贵如黄金，寻常百姓是碰不上这等物件，只能是有钱或是有权的子弟才能有这个机会。
而这些人大多是南豫国的蛀虫祸害，实在该杀！
裴兰微怔地见郑蘅如此无措模样，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气话，只得叹气道：“你想要钱和人去支援前线，本身是没什么错，不过延寿膏这东西的危害远超你的预料，如果你答应这回获得黄金下落，便及时止损，这事咱就翻篇，如何？”
“好，此次过后，我保证南豫国内再无延寿膏。”郑蘅满是认真的应下，唯恐再惹裴兰不喜。
裴兰得到郑蘅的保证，便自顾拉开距离，没想忽地瞥见他颈旁猩红抓痕，惊讶道：“哎呀，你怎么不喊疼啊？”
刚才郑蘅一点反抗都没有，裴兰都以为自己是在给他挠痒呢。
郑蘅顺着裴兰诧异目光，低头张望领口，思量道：“兰儿，这不是你掐的，只是我方才沐浴用的力道重了些，所以显出红印。”
或许是郑蘅冷白皮缘故，所以乍一看较为严重，其实根本不痛不痒。
裴兰见郑蘅说的真诚，并不像隐瞒，不过仍旧探手去查看领口，才发现确实没破皮，只是看着触目惊心罢了。
不过很快，一个更重要的发现吸引裴兰的注意。
那就是郑蘅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