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否则他早该直接离殿了。
于是裴兰接过茶水喝了小口,而后又递过去,客气道:“谢谢。”
纱帐并未撩开,两人隔着朦胧的视野,一站一坐,分外疏离。
郑蘅抿唇沉闷的看向裴兰,却看不太清她的神情,接过茶盏,落寞的离开榻旁。
两人重新各自躺下休息,裴兰发现这回郑蘅没有背对自己,而是侧身躺着,那目光幽幽地张望,着实怪瘆人的!
裴兰心虚的裹紧被褥,果断将脑袋钻进被窝,回忆两人先前谈话。
关于郑蘅对自己的在意,裴兰从不怀疑。
可是在意跟专情,很显然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裴兰就算在小说世界待了十几年,可骨子里仍旧是接受社会主义教育的现代人。
恋爱分手可以接受,三妻四妾没门!
哪怕这一想法,裴兰明知自己身旁的所有人都不会理解接受,但是裴兰也绝不会妥协。
这般迷迷糊糊的想着,裴兰很快不知觉的睡了过去。
一夜至天明,郑蘅从狭窄的矮榻坐起身,眉眼淡青未消,神情郁气难解。
整整一宿,郑蘅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裴兰突然冷落自己,甚至说些匪夷所思的话。
什么叫做事物哪能永远一成不变?
郑蘅觉得裴兰好像在委婉的跟自己告别。
从王后寝宫出来的郑蘅,步履匆忙,气压极强,周身的侍官不敢出声,只猜国君估摸是受王后娘娘的气了吧。
否则整个南豫国谁能招惹平日里处事不惊的国君如此明显情绪呢。
清晨雾气朦胧,晨光破晓时,被窝里的裴兰睁开水润明眸,哈欠连天的翻身,准备去看矮榻动静。
谁想见到的却是纱帐外的艾芹,裴兰一愣,鼻音微重道:“好姐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小小姐现下可不早,您要是再不醒,就该错过午膳了。”艾芹探手束起纱帐解释。
裴兰懒散的坐起身,才发觉殿内已大亮,目光落在那方收拾整齐的矮榻出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艾芹会意应:“国君卯时离殿,那会天还未亮呢。”
裴兰一听,心想郑蘅真是当之无愧的工作狂!
午膳,裴兰一个吃,自然备的不多。
只是没想到郑蘅会突然来访,裴兰刚吃了一口鲜嫩的鸡蛋羹,还有些没回过神。
“有事?”裴兰记得郑蘅近来已经很少饭点来自己这儿,所以碗筷都没让人多备一份。
郑蘅顾自落座应:“没有,我是来用膳。”
裴兰更是不解,视线见艾芹备上碗筷退离殿内,方才直白道:“你那处没饭吃吗?”
郑蘅见裴兰似是不情愿,更是心里受伤,低沉应:“我现在想陪兰儿一道用膳,都不可以吗?”
若非鸡蛋羹太过顺滑,否则裴兰真会因为郑蘅突然的委屈,而险些被呛死!
“你前阵子说不来就不来,现下说来就来,难道我有过拒绝的权力?”裴兰收拾内心的震惊,话虽是如此说,却也不至于小气到连一口吃食都不给他。
郑蘅动作微顿,才明白原来裴兰一直察觉自己的行为,心生惶恐的解释道:“兰儿,我不是想……”
话语还没来的及说出口,便被裴兰投喂的一勺鸡蛋羹给堵住,郑蘅显露茫然无措。
裴兰却神情淡然的应:“我不想听繁杂的推脱说辞,你既然可以这么随意,那同理我也可以随意,毕竟咱们到底也是认识十几年的发小,你我总不至于撕破脸皮吧?”
但凡郑蘅早点解释,裴兰都不会介意!
呵,现在,晚了!
郑蘅还是第一次看见裴兰如此淡漠模样,心慌的咽下鸡蛋羹,紧张的应:“我错了,兰儿。”
不知为何郑蘅觉得裴兰这一回的不高兴,非同一般!
或许裴兰的一念之间,郑蘅就再无翻身可能了。
裴兰挑眉问:“哦,你哪错了?”
“我不该随意误约,更不该与你隐瞒置气,但是我对你绝无二心,此心天地可鉴!”向来沉稳的郑蘅,此刻满是迫切,早已不是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的南豫国君,说到情急时,面露愁闷哀伤模样,俨然一个失魂落魄的伤心者,“你气我恼我,怨我恨我,这些都是应该的,唯独不能置我于不顾,甚至绝情的与我形同陌路,再不往来。”
郑蘅不能接受裴兰对自己那些好,再给世上任何一个人,那简直就是千刀万剐般的折磨。
本来裴兰只是想让两人各自冷静,没想到闷葫芦似的郑蘅,竟然能倒出这么多话。
裴兰才发现自己原本的台词,好像都没法继续说了。
书呆子,竟然抢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