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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兰瞥见书呆子舒展的眉头,心想真稀奇!
自己的印象里王師从来都是傲气凌人模样,从来没见过他这张毒嘴竟然会夸别人!
“你是不是害怕南豫国君啊?”裴兰觉得其中肯定大有问题。
王師面露难色的迎上裴兰敏锐目光,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又不愿在穷书生面前落了下分,只得逞强应:“本公子怎么会怕他,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心为上。”
裴兰挑眉了然,目光瞥向一本正经的书呆子出声:“看来是南豫国君给你下马威了吧。”
郑蘅被裴兰明艳目光看的心虚,自己在朝堂之上使得手段虽然不甚光彩,但是列国之争皆是尔虞我诈,胜负之间,手段毒辣是常有之事。
更何况王師此番来访南豫国,心里必定也是存有挑拨陷害之心,自己不过顺势拿捏他罢了。
郑蘅如是想着,心思恒定,坦然迎上裴兰目光出声:“现在不放风筝吗?”
为了能跟裴兰放风筝,郑蘅花了不少心思去挑选好看的样式,想来讨她的欢喜。
这话一出,王師松了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裴兰眼睛毒的很,极容易知晓自己念头,“是啊,现在得张罗准备。”
说罢,王師忙抽身离去,以免被追着询问中计糗事。
裴兰视线转而落在书呆子镇定面容,好奇出声:“你对王師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惧怕?”
郑蘅迎上裴兰目光,不知为何心口沉闷的厉害应:“没什么,只是让他服药失了功力,暂时不得离开南豫国都。”
“难怪。”裴兰这才明白为什么王師三番两次的往裴府跑,看来是想贿赂裴绍寻逃脱法子,他这么傲气的人,肯定是不可能甘心沦为人质。
郑蘅跟在裴兰身后,视线落在她被风吹起的几缕青丝,指尖蜷动,又只得打消挽发念头,闷声询问:“你生气了?”
不知为何,郑蘅觉得从自己身份暴露起,裴兰待任何人都比待自己更亲近,这让郑蘅非常焦躁不安。
裴兰自然也感觉到他的情绪,顿步,目光迎上他那幽深阴郁眼眸,心生害怕。
他越来越符合自己想象中的南豫亡国之君郑蘅的形象。
“我为什么要生气?”裴兰回神,移开目光打量他手中的风筝,可爱的小猫儿儿形状,怎么看都不符合他这人古板性情喜好。
郑蘅觉得裴兰是在明知故问,心里满是复杂,却没有半点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的镇定自若,只得笨拙应:“你待王師很好,甚至答应他的邀约。”
语毕,裴兰忍不住笑出声,心间诸多想法忽地消散而空,抬手挽起耳旁碎发,心想他是亡国之君郑蘅不假,可他也是自幼相识的书呆子啊。
否则他现在完全可以南豫国君身份逼迫阻止自己的任何行动,反倒不必这般忸怩不安的跟着自己。
只有那个性子内敛的书呆子,才会这般行事。
“你笑什么?”郑蘅向来清明的墨眸浮现疑惑不解。
裴兰停了笑,一本正经道:“我笑你糊涂,现在南豫国战乱不停,王師他是东谟王族,你跟他闹的太僵,将来他一旦倒戈,岂不是腹背受敌?”
他这么聪明的人,不应该不明白其中要害。
“我知道。”郑蘅不知裴兰的心思转变之快,唯恐说话招惹她的不高兴,只拘谨解释,“可是王師他是个性情浪荡之人,如今妾室成群,却还要跑到南豫国都来招惹你,我担心你会受骗。”
郑蘅承认自己这番话有揭王師短处的心思,但是自己所言是阐述事实,并无虚假,应当算不上龌龊吧。
“我看你这分明是在向我告状吧?”裴兰打量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意外他的直白心思。
郑蘅没料到裴兰如此敏锐,心生犹豫,不知该如何回应,终是只能闷闷点头应:“是。”
哪怕就算所言非虚,也难以掩饰郑蘅的嫉妒!
裴兰意外书呆子的孩子气,忍俊不禁弯着眉眼笑了笑不再追责,视线看向远处艾芹让家仆组装完毕的大风筝,应:“行,我知道了。”
两人话语停歇,只剩下和煦暖风穿梭而过,微微晃动衣袍长衫。
郑蘅不明白裴兰的反应,更看不出她对王師在意还是不在意,只觉得她就像周身的风无处不在,却又难以琢磨。
裴兰受不住书呆子的注视目光,只得出声打破沉默解释道:“好吧,我不喜欢王師,今日让他来是为给我做飞行实验。”
“飞行实验?”郑蘅记得以前裴兰在灵幽谷常弄些稀奇古怪的物件。
当初李芈上天的事,郑蘅可没有忘记。
裴兰抬手一指,眼露俏皮的弯着眉眼笑道:“喏,那大风筝正缺一个飞行员!”
郑蘅顺着她那泛着粉嫩颜色的指尖张望,只见一处数人之高的大风筝突兀立在高台。
饶是镇定如郑蘅都止不住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