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裴兰并不是妥协的性情,完全可预见将会是什么样的风波。
所以周夫人才会如此提前的问询裴兰的心思。
裴兰听着周夫人的话,多少也捉摸出话外音,心里不禁感慨周夫人真是个用心良苦的母亲。
看来自己还是太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危险,过于天真不懂事了。
最初还以为周夫人是个冷漠无情的老古板,现下接触下来,才明白周夫人绝对是个通情达理的优秀女性。
当家主人裴绍那么混事,可偌大的裴府,上上下下好几百来人却一直都被周夫人管理的有条不紊。
只可惜周夫人生错时代,否则要是在现代社会,怎么也不该成为宅门深处的主妇,至少也得是个企业高管。
“您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您真有合适人选,我也不是不可以见面瞧瞧模样。”裴兰见周夫人说到这份上,实在不好拂面,只得退让道。
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只是个口号。
它可是朝廷律法所允许的婚姻程序,甚至大概率都不需要过问当事人去民政局走流程,只要递一纸婚书即可。
如果自己表现太强硬,说不定极有可能会被绑着成亲!
裴兰想了想,力斗是不可能力斗,还是智斗吧!
周夫人见裴兰选择配合,面上显露些许宽慰应:“好,为娘定然给你挑些端正模样的君子人家。”
这孩子聪慧的有时让周夫人都摸不透心思。
明明一直以来都很抗拒成婚,可现下又突然如此懂事,周夫人一时还有些不太习惯。
裴兰收拢繁杂心思,面上故作一幅乖巧姿态出声:“那就麻烦您了。”
相比于裴绍,其实周夫人才更难让裴兰拒绝。
毕竟周夫人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自己有夫家照顾,好让自己以后日子过的舒坦些。
而裴绍充其量就是个以婚姻卖女儿的人贩子才对!
裴兰心里是一万点嫌弃!
周夫人见裴兰如此客气笑道:“这可不麻烦,兰儿能得一桩好姻缘,为娘也安心啊。”
当初十余年的分别,周夫人心里始终是有愧的,因此总是格外补偿自己这个体弱多病的小女儿。
自然在婚事上也想着能让裴兰满意才好。
裴兰见周夫人说的满怀期待,一时心里有些虚,毕竟自己暂时的配合,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真到要成婚时候,裴兰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府逃婚
当然那都是下下之策,最好的上策,当然还是让那些求亲的人知难而退啦!
“对了,我还有事要跟您商量。”裴兰解决完自己的事,想起还有奉平奉安的身份没提,便顺势说着“那两个护送我回南豫国的家卫奉平奉安,他们武功很不错,可是碍于世代家奴的身份限制,现如今连征军都不能参加,您能不能恢复他们的平民身份?”
周夫人见裴兰好心帮衬旧人,倒也没有婉拒她的善意,思量道:“可以,世家家奴花名册存放于衙司,若要更改废弃,则需向衙司递交文折申报,估计审批通过需要些时日,到时事成,再予他们新身份吧。”
“好的!”裴兰见周夫人欣然应下,心想周夫人对自己不过分的要求,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真是个好人!
待裴兰从主院出来,已是傍晚时分。
远处晚霞似火烧一般绚烂,连带裴府楼院都染上橘红颜色,裴兰远远眺望禁不住感慨道:“真漂亮啊。”
如果有手机,否则真适合拍下来发朋友圈。
可惜一晃多年,现在裴兰都快忘记手机长啥样了。
从小径进入鲜花盛开的园内,裴兰步履微快,婢女们随行身后。
“小小姐,您慢点。”艾芹出声提醒道。
裴兰停在花间,指尖摘下一朵小花观赏,眼露笑意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娇弱到三步一歇的地步。”
夏花灿烂,却远不及花间少女一颦一笑间流露的熠熠光彩更引人注目。
仿若落入花丛间的一抹七彩仙灵,美的不可真切,又好似稍纵即逝的晚霞余晖,一眨眼就会消失于眼前。
裴府阁楼上的郑蘅,深邃墨眸远远注视裴兰的一举一动。心间不知为何如此感慨,仿佛总是担忧裴兰会突然间消失不见。
而全然不知郑蘅繁杂心思的除却裴兰,便是一旁跪坐的裴绍。
对于突然微服私访的新国君,着实是让裴绍有些摸不清头脑。
直至裴兰捧着鲜花穿过丛间不见身影,郑蘅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出声:“寡人听闻近来裴相之子与奇陵王世子不合受伤,此事在都城闹得沸沸扬扬,不知现下如何?”
“谢陛下关切,犬子已无大碍。”裴绍困惑新国君心思。
裴徽与奇陵王世子不合,新国君却私服问询自己,莫非是有偏袒自己之心?
“只是奇陵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