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已经足够凄惨。
“啊！”
即便以于子真的心性，见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轻呼出声。
这是距城门不远的一处空地。
大地已经被染成血色。
空地中间，一只木盒翻在地上，大半破碎。
木盒周围，一圈五颜六色的狐狸，此刻都成为趴伏在地的尸体。
脸上带着惊喜期待的表情，腹下血液却仍在不断流淌。
于子真看着那些人性化的表情，打个冷战，视线向外转移。
那是修为深厚的年长狐狸，全部背对木匣，停在十几步外。
脸上带着恐惧茫然，眉心一道深深剑痕，透颅而过。
这里是数百只狐妖的坟场。
江休走到狐翠翠身前。
狐翠翠还没死，这只狐妖显露硕大原身，被太乙分光剑钉在地上。
她的身下，是两只狐妖幼崽，气息已经断绝。
江休左右看看。
看到了狐鹿的尸体。
他的神色没有半分波动。
狐翠翠努力睁开眼，看到江休的身影。
意识模糊间，她仿佛听到江休问了一句：
“为什么？”
狐翠翠惨然一笑，说出那句让她撑到现在的话，已经成为她信念的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然而现实中，江休只是干净利落拔出太乙分光剑，斩下狐翠翠漂亮的头颅。
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临死前的幻想罢了。
江休一个个翻看尸体。
很好。
狐翠翠将所有储物袋破坏，没有给他留下半点东西。
真是好恶毒的报复。
江休一拍身旁木匣，木匣绕场飞舞，其内饕餮之血发出亮光。
一众狐妖的修为，尽数被收到饕餮之血中，然后反馈到江休身上。
所有气血则一点不要，其中的血脉力量，江休丝毫不会沾染。
做完后，江休修为又增长一截，足以抵得过他数月修炼。
于子真将一切看在眼里。
心知这些狐妖修为都不高，反而是因为妖族天生体魄强大，气血才是大头。
“我当年要是像你一样，有这种定力，现在也不会用各种手段，压制增长的魔意。”于子真有些感叹。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并不会后悔，只是难免遗憾，本应该做的更好。
“当年你是被什么东西影响？”
江休这时忽然开口，问出那个心照不宣的问题。
于子真摇头，没有回答。
“人妖相化，魔意长存，先天之上，煞气筑根，师父，你说世上有没有真煞筑基这回事？”
江休认真看着她，“我劝你不要尝试。”
“嗯。”于子真轻声答应，抬手，手背上已经有浅浅黑痕，那是何罗妖即将打上的标记。
“我先走了。”
江休望着于子真离开背影，思虑良久，最终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