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都是三年一任,能做很多事了。
“区区三年,又能如何?即便你能带给他们三年幸福的日子,三年之后呢?难不成你留在某地?若是你留在某地,其余更需要你的地方,你不要了吗?”
阎寻心里想了很多,但是一个字也反驳不到,“我……那我努力做个大官,管住那些坏的县令,还有很多大官,那就不是没有放弃任何一方百姓了吗?”
殷山长叹息一声,“你知道你这个想法,在我们文人嘴里是什么话?”
阎寻困惑又好奇地点头。
殷山长道,说:“是为‘不为良相,则为良医’。你的确心胸宽广。元定安那老小子,几次跟我说,你聪慧又心怀大志。可在我这里,见过太多聪慧之人,因为放纵自己,不思进取,最后沦为平庸之辈;
也见过平凡之人,日夜刻苦读书,最后成才;更见过那些原本的确心怀天下的,最后成为为祸百姓的贪腐之类;也不少见那些刚开始心中只有自己的人,最后成了为民请命的人。”
阎寻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中砰砰地跳,好像是在宁静的家中,忽然钟声在耳旁,惊得神魂震荡。
他知道,山长的话,非常有道理。
谁能保证一直,一直是当初的模样?
谁能保证一直初心不变?
试问,他会经不住诱惑,变得跟自己梦想中的人一样可怕吗?
看着阎寻深思,殷山长很高兴他能听得进去。只要听得进去,当个祸害的机会就少很多。
“多谢山长教诲。阎寻谨记,也定不负山长与刺史大人的栽培与关心。”说完,阎寻索性跪下来,砰砰的给他磕了一个头。因为在他心里,山长已如同亲长辈,磕头感谢,一点都不丢人。
山长微笑着点头,便问他,认得几个字。他是知道阎寻的条件的,他的意思还真的是“几个”。
阎寻抬头看着殷山长,笑道:“小子幸运,前些日子都由傅雁声傅大哥教我认字,已经读过千字文、百家姓与三字经。认得上面的字,却没能很好地了解它们。”他忏愧地低头,没有发现殷山长眼底里的赞赏与肯定。
殷山长就叫他默写出来,如此就能考考的记忆,还能看看他的字迹。
阎寻依言而行。
看了他的答案之后,殷山长满意地点头,“好。继续努力。但是根基还是很差。你就先到蒙学班上课。以后看你成绩,调往其他的班里。”
阎寻狠狠地点头,双眼亮闪闪的,其中的欣喜显而易见。
然后他发现,惊喜还在后头。他听到老神仙一样的山长笑眯眯地捋着白须,道:“另外,阎寻,你可愿意当我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