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人影,可见其心焦。但愿能为村里的人帮上点忙。
阎秋哥跑回家,召集了家中所有人,说了阎寻熏稻粒的事。最后一家子决定拼一拼。不管如何,都不会亏。
于是,这才有了阎秋哥几乎是全家出动的场面。
阎秋哥一家在村子里也是个枝叶繁茂的大家庭,平常做事又稳妥,所以村里的人,有意无意地,大多数事都以他家为方向标。
此时见他带着家人冒雨收稻,很多人一咬牙一跺脚,也下了决心跟着干。
有几个人是住在老村长家附近的。他们跑回家时,被老村长的大孙子阎昆看到了,好奇一问,得知阎秋哥要冒雨收谷,听了还不相信,披着蓑衣就跑去阎秋哥家,在阎秋哥院子门口,遇上了挑稻子回来的阎秋哥的兄弟侄子。当时他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你们,果真是大胆。”
只是这稻子是割回来了,可怎么弄?他心底存疑,跟着进了屋。当他看见阎家那些守在家里的小孩儿们把稻粒捋掉,洒在堂屋的一个烤着火盆的“床”上时,激动得满脸通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多谢秋哥了!”说完,人如旋风般离开了阎秋哥家。
阎秋哥也如释重负地笑了,不怪他没有跟老村长说这事,那已经很好了。
至于劝阎昆学他?根本不用劝。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用劝了,只会赶紧回家整好家伙,要抢收!
这一天,村里的人,半数的人都披着蓑衣去割稻。另一半的人,在家里走来走去的,烦躁不安,却下不了决心。
阎寻披着蓑衣,去帮邻居大娘,曾经也是帮过他家的。但是邻居却以他年纪小,没让他帮。
无奈,阎寻只好回家去。
回去的路上,他也不害怕,因为路上经常有挑着湿稻子回家的乡邻们。本来他还想着快点到家的,只是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发现了路口下方的草丛凹下去一块,他往下一瞧,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原来草丛里,竟然躺了个人!只见那人双眼紧闭,面色青白,长袍破烂脏污,身上起伏似乎都难以看出。难不成这人已是死了的?
阎寻的心咯噔一下。他不怕死人。他只怕又有人死掉。
他抓着草下去,却因为下雨,草丛滑,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滑了下去,直至脚掌踩到那人的小腿,才止住下滑趋势。幸好是草丛密集柔软,不然他屁股都要开花了。他龇牙咧嘴的想要伸手探探那人的气息。
只不过,因为他下来了,原本撑得起那人的草丛终究是承受不住,松懈下来,两个人哗啦啦地掉了下去,陷在深处。
正巧的是,阎寻瘦小的身子正好砸在那人胸膛之上。
阎寻只听得“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那人嘴里喷了出来。
阎寻大喜,“哎呀,你没死!”随后又是大惊,“完了,他吐血了。莫非被我砸死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看清这人的面貌。看起来只是比他大几岁的模样,身上也是有许多的伤口……
手一探这人的口鼻,感觉还有微弱的气息,他猛地松口气,而后惊慌地扒开草丛,看着远处的田间卖力干活的乡邻们想开口求救,却猛地又收了声。
他有种预感,这人的事情,不宜宣扬。
没有办法,他只好将身上的蓑衣脱下,盖在那人身上,连脸都盖住了,如此也是不让雨水进耳鼻。
阎寻小心地抓着草爬到路上去,而后径直往村子那边跑去。
“小五哥!小五哥!”阎寻飞奔进了小五哥院子,急声地喊着,吓得小五哥丢下了木铲子,就从堂屋里跑了出来。
看见阎寻浑身湿漉漉的,小五哥又惊又怒,“你这是怎的,蓑衣不穿就到处跑什么?”
“小五哥,快跟我去救人。”阎寻气喘吁吁的,将堂屋门口挂着蓑衣塞给小五哥,“你叫三娘来帮你的看着火塘吧。你快跟我走!”
阎寻这一幅慌乱的样子,让小五哥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出了何事?是谁?”
阎寻想说话,却看到小五哥邻居的墙头上冒出一个头来,顿时把话都咽下去,只拉着小五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