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啊啊—”
孩子们的惨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着。
两个孩子的头发都已经变成了金色,眼睛是海水一样的浅蓝。
其中一个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
“亚当!亚当!好黑,我看不见了!”
那个孩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水晶,从蓝色的眼睛里流出来,渐渐的,些许紫色从蓝中透出,她的眼睛变成了颜色不均匀的蓝紫色。
“不要叫!门格勒医生会杀了我们的!”
亚当急忙捂住她的嘴。
“呜呜……”小女孩在地上抽搐着。
林小英全身发抖,跌坐在地上,绝望和痛苦在心里像密密麻麻的蚂蝗在爬。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失去光明,而是你最亲的人戳瞎你的眼睛。
不是失去希望,而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希望。
……
黑暗的房间,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
“亚当,你说我们有爸爸妈妈吗?”
小女孩蜷缩在仅有的小床上:“我听到外面的军官说,他们的孩子都有父母,父母会给孩子取名字。”
“莉莉丝,门格勒医生说我们的名字是神赐予的,我们是神的孩子。”
“亚当,我在梦里看到爸爸妈妈了,爸爸是金色的头发,蓝色眼睛,妈妈的头发是黑黑的紫色的,他们和我们一样,每天都在做测试。”
“你产生幻觉了。”
亚当说,
“我不需要爸爸妈妈。”
……
办公室里,医生看了看档案,和身边的另一个医生说道:“把他们分到A区,每天注射四次利多卡因和氨茶碱,配合电击,看看会不会影响大脑颞叶部分的神经元。”
林小英没听过利多卡因,但氨茶碱听林年科普过,这是一种呼吸系统药物,通常禁止十八岁以下未成年人服用,过量时会引发癫痫。
“带他们下去吧,现在这里的孩子越来越多,我都快分不出来了。”医生翻了个白眼。
电击疗法,是20世纪早期,为了激发所谓的人体潜能而被使用的一种手段。
林小英记得小时候被电路电了一下,家里的电压是220伏特,一秒钟她就已经龇牙咧嘴。
她难以想象每天被电击半小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
永无止境的药物注射和注射后的抽搐。
她能听到两个孩子内心的哀号,就像一只跌入井里的未成年的困兽。
能看到天,能看到云,能看到树叶在外面随风摇摆,可永远都无法出去。
……
梦里的时间很抽象,也许过了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
莉莉丝躺在床上抽搐着,脸色苍白。
“你们怎么回事?我说了要控制药量!怎么能给她一天注射500cc的利多卡因!这是急性心梗!”
“现在战争已经蔓延到整个欧洲大陆了……我们要解读的情报太多,只能……”
“啪!”一个耳光的声音。
“你还有脸给自己辩护?快打电话给门格勒医生吧!这小畜生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
亚当坐在床边,握着莉莉丝的手。
“……我看到爸爸妈妈了。”莉莉丝虚弱地说。
“你又产生幻觉了……”亚当握紧了拳头。
“是爸爸妈妈……他们亲吻了我的脸颊,说会给我幸福的生活……”
“……”亚当沉默了。
“你说……爸爸妈妈会来找我们吗?”莉莉丝昏睡了一会儿,醒来又问。
随着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门格勒医生一头大汗地出现在走廊上。
还没等那两个医生说话,门格勒劈头盖脸地给了他们两个耳光:“你们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吗?!你知道他们两个是多么宝贵的试验品吗!!”
门格勒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暴跳如雷,“开门!给我开门!”
门格勒拿着一只金属制的小箱子走进监仓,他把小箱子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查看了一下莉莉丝。
门格勒流下了一滴眼泪。
那一刻林小英竟然天真地以为,门格勒记起了自己父亲的身份。
哪怕有一丝愧疚,哪怕有一丝怜悯。
但她错了。
门格勒一脸泪痕,大声叫着:“来人啊!把她送进手术室!”
一群医生护士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抬起莉莉丝。
亚当使劲抓住莉莉丝的手,无论如何也掰不开,其他医生没一点办法,只好把亚当也带进了手术室。
门格勒把手里的那只小箱子交给了一个医生:“这是从WAA绝密档案中取出来的,据说是另一只神的血液,现在还在试验阶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