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在她颈间的皮肤上,姩姩身体僵硬,倚在他怀里不敢动。
看起来饱经风霜的男子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少爷,太太。”
还未说几句话,他就开始哽咽,面上老泪纵横,音调嘶哑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对不起你们啊!”
他说着朝宋鹤年跟储丽娘的方向磕了个响头,接着抛出了个深水炸弹:“老爷是曹仁那贼子叫我陷害的!”
“你胡说!”
曹阿月尖叫起来。
她被宋鹤年紧紧的抓着衣袖,又被一旁的侍卫架着刀,头发乱糟糟的,神情癫狂,男人的话像是毁掉了她的信仰,在她的眼里,她的爹从来就是个大英雄,他劫富济贫,照顾孤寡,带领着黑风寨所有人过上好日子,虽然有时严厉了些,但是个好人。
男人没有理会她,而是一五一十的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曹仁一开始就与金城萧家勾结,原本是苏丹臣的副将,夷陵之战,苏将军和温阳郡主原本十拿九稳,但是因为曹仁的背叛,险险胜利,两人也战死沙场,后皇帝命人彻查,曹仁在萧家的掩护下四处逃亡,被黑风寨的大当家所救。
曹仁不满意只当个二当家,在大当家外出谈生意时,命芸娘将太太才出生的女儿丢弃,换成死婴,大当家知道后归家心切,一时不查,命丧黄泉,宋鹤年年幼,储丽娘因生产大伤元气,曹仁顺利接管寨中的一切,又将自己的亲女儿抱回寨中,企图让储丽娘收养,看出储丽娘不愿,他就对外称是自己的养女。
他一直为萧家卖命,后来萧家与三皇子结盟,曹仁又为三皇子做事。
“太太,少爷,我对不起你们啊!”男人哀痛哭号,“那贼子卸磨杀驴,若不是我命大,恐怕当年就命丧黄泉了!”
储丽娘一脸恍惚,唇色苍白的不像话,她心中不愿相信,看向一旁的芸娘。
芸娘眼里满是恐惧和悔恨,见她看来,嘴唇嗫嚅:“太太。”
一切不用明言,尽在眼前。
储丽娘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泪水都溢出了眼角。
曹仁是夫君在一次在外经商时遇到的,他们见他可怜又做事伶俐,就认他做了弟弟,芸娘是她出嫁时的陪嫁丫鬟。
她识人不清,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宋鹤年一张俊脸呆滞,被这个消息冲击的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下意识的拒绝相信,但是宋伯他认识,是当年跟着父亲的老人,后来失踪了,他们以为是死在了那场变故中。
还有娘,宋鹤年看向癫狂大笑的母亲,她被曹仁差点害死。
“好了,戏也看完了,”谢长薄修长的食指微曲,敲敲桌面,百无聊赖道,“该来说说正经事了。”
他饶有趣味地问宋鹤年:“宋公子,你想不想被招安?”
“本王可以保你跟你娘不死,你还能拥有一定的权力。”
谢长薄语气轻柔,像是在诱哄他:“本王帮你解决了杀父仇人,又救下了你娘,还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你不应该报答本王吗。”
宋鹤年听后更加迷茫,他手中的刀早已不知不觉的滑落在地,心中这么想,于是他也就这么问了:“王爷为何愿意放过我?”
“陇西边防军后军奇兵队,有人跟我推荐过你。”谢长薄坐直身子,将怀中的小少女往上带了带,淡淡回道。
只是等他找人的时候,宋鹤年已经离开了。
这些天观察下来,宋鹤年确实如推荐的人所说,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个糊涂的娘,不过也不是大问题,有时候还能作为软肋拿捏他。
宋鹤年愣住,没想到他会听到曾经的队伍的名字,原来队长没有骗他。
他看了看濒临崩溃的娘和身边呆愣绝望的少女,心中有了决断。
他抱拳朝谢长薄行了个军礼:“鹤年愿为王爷效力,还望王爷放过这里的百姓。”
“收归到周围的村子里,以后别搞自治这一套,”谢长薄哼笑道,“还以为你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呢。”
他话音落下,院子里的侍卫跪了一地。
姩姩懵逼,很快意识到这是皇权大于天的古代,谢长薄这话其实有些不敬皇帝的意思。
她暗暗心惊,下意识又往身后人的怀里缩,然后就被大手掐住了腰。
谢长薄掐着少女的细腰,防止她继续往后挤,一路都不安分,要不是他习武力气大,恐怕都要被她给撞下石凳了。
想到这里他也没了耐性,他朝宋鹤年身边的红衣少女瞥了一眼:“自己处理。”
然后搂着姩姩起身朝院外走去。
姩姩一路被他半抱在怀里往前走,她犹豫良久,还是忐忑着轻声问道:“处理曹阿月是什么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