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跑过来,先是朝着俞昌和和俞夫人嘿嘿笑了两声,抱拳道:“先生安好,俞夫人安好。”
俞昌和颇为同情地看了眼白枫举。
“你小子,怎么能不去赴宴呢,我和舜忠都去,你不去多没意思!”高清堂对白枫举道。
白枫举还想推脱:“我今日有事。”
谁料高清堂不乐意了,掏出麻绳便将白枫举一捆,扛起他便朝马车走去。便走便回头说:“先生,俞夫人,小白,我先将他带过去了啊!”
三人风化似的愣在原地。
是啊,高清堂是谁啊,他可是从来不将御史放在眼里,不管被弹劾多少遍都我行我素的奇男子啊。
灯火通明处,人声鼎沸。只不过与以往的不一样的是,在场的都是官袍加身,有权有势的人。楚行舟暗暗在袖中攥着拳头,她窥见,那一张张谈笑风生的脸,心中忐忑着,也兴奋着。
若说这场宴会的主角,还是状元樊客了。他被众多官员围着,一如当年被众多举人围着一样。
俞昌和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楚行舟——他那心心念念的探花郎。于是二话不说,疾步走到她面前,面带欣慰之色道:“想必是楚探花吧?”又想起可能对方未必识得自己,又补充道:“老夫乃翰林学士俞昌和。”
楚行舟行礼,谦恭道:“晚生楚络,见过俞大人。”
“哈哈,不必多礼。”俞昌和瞧着楚行舟是越瞧越欢喜,总觉着她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灵动,“你的文章,老夫读过。说老实话,老夫十分欣赏你的文章!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实乃国家栋梁之材。”
“俞大人谬赞,小生才疏学浅。若论起文章,小生曾拜读过大人文章,笔力深厚,小生实乃艳羡不得。”
俞昌和一听,哎呀,真是志同道合,于是又问:“你的一手书法写的也好,不知师承何人?”
楚行舟默了默,她当然不能说出师兄的名字了。“说来惭愧,儿时乡里来了位老先生,父母周济了他几日,他便教我写了几日书法,还叮嘱我日后要勤学苦练。只不过这位老先生后来就走了,也并未告知姓名。”
俞昌和点点头,感到有些遗憾。但他也不管什么客套话了,当即又说:“实不相瞒,老夫有意收你为学生,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行舟笑答:“荣幸之至。小生先称呼俞大人一声夫子,愿大人不吝赐教,小生日后定不负夫子教诲。”
俞昌和乐了,捋了几把胡须,笑呵呵地领着楚行舟入了席。二人聊得投缘,都有相见恨晚之意,诸子百家,经史子集,皆不在话下。
另一厢,高清堂解下了捆着白枫举的麻绳,却仍是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奚臣,不要生气啊。你看看你整日一个人闷着有什么乐趣,今晚恩荣宴可是热闹极了,不来白不来。”
白枫举揉了揉手腕,带着略有凉意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解武,你还绑人绑习惯了?”
高清堂脸皮极厚,自然不会畏惧白枫举,哈哈笑道:“那你说说,怎么请你这大佛来吃酒啊?”
“我不爱吃酒。”
“光我和舜忠吃酒多没意思。想当年,我们四人爱啥时喝就啥时喝,喝到不省人事才罢了啊。”
“你们是一醉方休了,不还每次都是我垫的酒钱。”
“啊哈哈……”
高清堂想起了许多年前——那时候他们没有位极权贵,也无甚风雨波浪,所爱之事不过是三杯两盏淡酒,笑谈江山。有时兴致未晚,便会搏酒,他们三人总会喝的不省人事,唯独白枫举吃酒向来有数,作为唯一清醒的人去将酒钱付了。说来也惭愧,不知道欠了他多少酒钱了。
后来,大家的事多了起来,酒也沾的少了。高清堂也只有在京城的时候才会喝得尽兴。
所有的人与事好像都渐渐地变了味道,又好像,所有人都默默接受了这种转变。
可高清堂需要的只是一份当年的真情实意罢了,地位权力于他而言,真的不是很重要。
苏从此时与樊客和礼部尚书贺雍聚在一处,正聊着今年科举的事,说的也都是些客套话,索然之余,瞥见白枫举和高清堂前来,不由得心生欢喜。
樊客与贺雍向二人行了礼。高清堂挠挠头,显然是不常与文官打交道,听见他们说话一环接一环,也不晓得该回些什么,只好尴尬地一再点头。白枫举一向清高,面对樊客的示好,也只是淡淡地应付过去了,显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樊客见他如此,只好悻悻地与他们辞别,去找寻下一个目标了。
“奚臣,你觉得樊业明如何?”苏从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二人。
“你心中有数,我便不需多说些什么。”白枫举浅尝佳酿。
“奚臣啊,想要从你口中探出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苏从也知晓他的性子,于是笑着摇摇头,转而望向高清堂,嘴里却还是在询问白枫举,“我记着你不是向陛下请示了今日留在府里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