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飞去。
“等等,”王行扶住她手臂,向一旁的尸身抬抬下巴,“那人尸体……”
宣妩方才想起,她将寒鸦捉住,往它身上抹了些血,叮嘱道:“你在城中各处飞,将身上血味散播的广些。”
又将南雄尸体拖拽至河边,在他身上坠了块巨石,往河里投去,眼见寒鸦在耳边叫得更急,她拽过王行,一个猛扎钻入水中。
脚步声从岸上传来,南冶道:“迷香在这就没了。怎么地上还有血。”
“有人死了,”闻景弈声音毫无波澜,“不知是王行,还是那个刺客。”
“有血腥味。”
“是裕翎山谷的人,”闻景弈走向另一边树下,拾起被石堆掩埋的云绝刀,这是裕翎山谷凤翎侍贴身之剑,绝不离身。
“难不成闻珉玦也派人来追查娑梅一事,因此与迟夕细作打斗,丢了性命。”南冶揣测,惊道,“以闻珉玦性格,只会派心腹,难不成——是南雄死了!”
“放眼整个迟夕峰,能杀南雄的寥寥无几。”
闻景弈心口惴惴不安,隐隐觉得要出大事,他下意识的摸着宣妩绣给他的茉莉香包,才有些安心。
不知阿妩如何了。
心下稍有平静,闻景弈沉着道:“顺着血味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我分头,搜遍全城,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又听得轻功跃走之声,良久,岸上重归无声。
宣妩且听人走远,便要出水,却觉手被一重重拉,一张脸凑了过来,竟覆在她唇上拼命吮吸她口间的空气。
唇与唇相触一刻,她猛瞪双眼,掐住王行的脖子就拽出水面摁在岸上,怒斥:“你敢轻薄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王行覆上她的手,艰难开口,“你是浮云山素面媚手,墨即世间唯一的徒弟,宣妩。”
“说!你如何知道泠松的!”
“我……”王行柔柔开口,眼中多了些莫名情愫,“多年前,你师父救过家父,后来二人便成为挚友。有年墨即前辈生辰,父亲带我去送贺礼,送的便就是泠松剑,长辈谈话,我便偷溜出门,那日在松树林里,看到了正在练剑的你。”脖颈处力道渐松,他望向宣妩:“你应是没看到我。多年未见,你出落的比以前更漂亮了。”
那时松针零落,徐徐微风,少女御风舞剑,极美,那样婀娜的身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后来再想结识,已没机会。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目光中带着探究,沉沉开口。
“句句属实。”王行眸光炯炯,正视她。
宣妩透过他的目光似乎是看到了另一个人,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只好将目光移开,有些怒气开口:“你说你父亲与师父是挚交,那为何,你父亲要给别人,制害死师父的娑梅镖。”
“墨即前辈死了?”王行震惊。
“三年前,我给师父送汤羹时,发现师父已悄无声息的死在书案上,手心中,中了枚娑梅,穿至臂膀而死。”
“你且告诉我,三年前来你们王家制娑梅的人,到底是谁。”宣妩胸中擂鼓声大作,她迫切的知道真相。
王行却露出犹豫之色,片刻后他吞吐开口:“你如今……是什么人?”
他看出来今日掳走他的并不是什么江湖游侠,何况他认识面具下的宣妩却不知素面媚手就是宣妩,定是被假身份骗过之人。而这几日他频频横祸,都是为了一个相同的问题,她能查到这里,想必已不是浮云山的素面媚手了。
宣妩:“我已与闻二公子定下情缘,春日里就要完婚了。”
听到此言,王行愣神,又自嘲似的笑了下:“你爱他吗。”
“这与今日问题无关。”
“若你不爱他,我自然肯告诉你,若你爱他,我不愿见你行违心之举。”
“不爱。”她这次回答的斩钉截铁,心下却隐隐不安,她已猜到,娑梅一事,怕是要与闻家扯上关系了。
王行望月长叹,再开口时,似在展开一张被揉乱的纸,昏黄沧桑:“三年前,有人来向父亲送上一纸图纸,求做一枚镖,取自‘娑娑簌簌,悄梅落兮’之名,因此镖如梅花一般形状,又如梅花一般轻落,因此叫娑梅。”
“父亲是个实打实的痴儿,见这样精巧的兵器,便豪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娑梅镖交给那人五日后,父亲自喜又造了一件鬼天绝伦的兵器,想写信给墨即前辈同喜。”
“可那夜,父亲尚未寄信,突遭横祸,惨死家中,我回家时,父亲只有一口气息尚存,他跟我说,若想保命,便此生此世都不要再提娑梅镖一事,他想要王家留后,于是我抹去所有记载娑梅的卷宗,独身居于乡野。”
旧纸被展开完毕,王行静静看着宣妩,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与你问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王行如鲠在喉:“……那人自称,息城闻氏。”
闻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