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赛怎么骂,她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果何赛过分狠了,她大不了事后在安留宝身上还回来。
但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何赛那一声的骂,格外的刺耳。
刺得她心头火气,在何赛说出她没教养,JR,早知道就该把她放在粪桶里淹死,等等话后。
她打断她的话道:“你说够没有。”
“你什么态度,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在外面找了野男人,就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安留月,你是我生的,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敢干,你敢不听话,你给我试试,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何赛的的话一句比一句狠,这里的所有的话安留月都听惯了,唯有那野男人三个字,让她受不了。
“谁是野男人!谁是野男人!”
“你说谁,你自己没皮没脸的,你说谁,你当村里人都不知道是不是,你跟这个聋子眉来眼去的,搅和到一块,你把我跟你爹的脸放地上踩,村里人都说什么,你也是聋子吗?你听不见吗?”
说到野男人,何赛跟抓到把柄一样,逮着安留月一顿数落。
安留月跟微生瑞再清白不过,就算是在一个屋檐下,也从没有逾越之举,哪能受得了她娘这么说,张嘴就为自己辩驳。
“村里人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住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帮他洗衣服,你家是没房子还是没床,你弟弟的衣服堆成山,你不帮着洗,给一个聋子洗,你是当人眼瞎吗,我跟你爹家里或活成堆,也不看你伸把手帮忙,你一天天搅和在这里,你还清白,你清白什么。”
安留月说一句,何赛就已经准备了一百句等着她,还句句有理。
若是不知道的人听了去,还真觉得在理。
安留月却被这些话气笑了出来。
她娘的贪婪无理,她向来就知道,也从不惊讶她娘会说出一些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她记得她二姐出嫁的时候,夫家给特意扯了一块顶好的布,和一条狐狸毛领子,布给她姐做嫁衣,毛领子是给她姐出嫁围的。
可是她娘呢,把那布剪成两块,大的给了安留宝做了件穿在里面的长夹袄。
她二姐用那块小的布,只做了个短到腰都遮不住的坎肩,而那条毛领子,自然也是被她娘留下来给了安留宝。
她二姐出嫁那天,特别的冷,正是雪后的第三天,屋檐下的冰锥子结了有二尺长,她二姐身上穿着一件还算干净的绿布袄子,肩上围着那件红色的坎肩,搓着手,被她二姐夫背出了门。
安留月跟着往外走,一眼就看到安留宝穿得跟个球一样,被她爹抱着。
他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好几次都想去够头顶的冰锥子,被他她爹哄着,将两只手往两人中间的暖和处塞。
可不管她爹怎么塞,安留宝都能伸出一只手来,拽着脖子上的那条厚厚的毛领子。
“热热,热热。”安留宝嘴巴里还在吧唧吧唧吃着糖,一说话就往外喷口水,那些口水,全都沾在脖子下的毛领子上。
“宝宝不闹,不能去,去了要生病的,乖啊,乖。”她爹哄着,笑嘻嘻跟着接亲的人往外走。
在安留月记事以后,她爹娘对安留宝的好,有太多了,有些她是已经忘了,有些却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在记忆力越发清晰。
安留月甚至都记得,那天的风是冷的。
安留宝的口水是带着些奶白色的恶心。
而她二姐的耳后,那些因为冷意而竖起来的鸡皮,一粒粒的,跟过年杀鸡拔毛后,鸡身上的皮一样。
“我不在这在哪,是他给我凑的二十两银子,我为什么要回去,你们给我凑钱了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是你说的。”
记忆在这里中断,安留月再也忍不住,对她娘说出她娘曾经说出的话。
“我凭什么凑钱,你自己不安分,跟你婆婆干仗,你这么能,你怎么不上天,还他凑钱,他凭什么给你凑钱,还不是你早早就跟他不清不楚。”何赛两张嘴皮子翻得飞快,说出口的话,跟锥子一样往安留月心口扎。
安留月气得脑子都蒙了,道:“对,我就是跟他不清不楚,我早就想嫁给他,怎么样,我就是故意跟黄家干仗,我就是不想嫁给黄家,你不是捞了那十两聘礼钱,没有那点聘礼,安留宝能拜得上先生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差点害得留宝学都上不了,我养你这么多年,拿你十两怎么了,就是百两,千两,那我也拿得,你命都是我给的,这是你该给的,你想躲,你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