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蝎子瞬间躲起来。
宽大的黑袍下,龙尾的动作轻微,一下一下拍击着黛色的地板,尾部的铃铛轻微震动,在一片寂静中带着杀气。
这是野兽捕猎时的状态,感受一片安静中猎物的动向,然后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立刻亮出獠牙。
龙,也是兽,成了气候的仙兽,只会更加精于此道。
贺云州将手中的罐子小心放到桌面上,他明知自己不应当和罔世计较。毕竟妍娘和自己还都在罔世的地盘上,又有求与他。
可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吞噬他的理智,自从神魂离体他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经常短暂的丧失神志,等到再清醒过来,已经全然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譬如现在,他清醒的感觉到身体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臂膀上梗起了经脉,术法团于掌心。
正是剑拔弩张时,一旦打起来恐怕魄罗河里一团乱遭。
“你们要干什么!要打滚出去打!”玉泽从外面走进来,打破两人的对峙。
“就为了一坛子花蜜?在我这儿发神经?”
贺云州问她来要红糖,可她也没有,听闻凡间的女子娇弱,来月信或者那事后得喝点东西补身子。
好在她种了千奇百怪的花,收了许多花蜜给小丘冲水喝,便匀了一点儿给贺云州。
这两个人,就为了一坛子蜜,要把她这儿拆了!这决不能忍。
“花蜜?你种的?”
对于捡回来的这个妹妹,罔世还是有所顾忌的。
一想到她上天入地搜罗来的各种奇花异草,大多是有剧毒的。
想来花儿有毒,那花蜜肯定也有毒,正好把这讨人嫌毒死。他不用动手,坐享其成。
“给得好,把他毒死,我给他风光大葬!”
贺云州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窜出的那股子不明物,转身打开坛子盖,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香甜味。
这东西有毒?
见他真信了,玉泽忙解释道,“没毒的,这是我准备给小丘的。小丘从小喝到大,要出事早出事了。”
但贺云州不信,事关妍娘,他不能不认真。如果妍娘再出一次事,他再也分不出一半神魂来救她了。
玉泽见他不信,将腰间小布包里的小丘掏出来,“看我们小丘吃得白白胖胖的,绝对没问题。”
一般的兽类化形要到十几岁,即使是二尾狐族,初次化形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可小丘在罔世的催熟下,能化出七八岁的模样,代价就是一日十二个时辰要睡七八个时辰。
此刻一只睡眼朦胧的黑色泥鳅在玉泽手中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眨巴眨巴,格外滑稽。
白白胖胖?嗯?
说的是他吗?一只滑不溜秋的黑色泥鳅?
四人一齐怔住,这个用词是不是已经超过了虚假的范畴,变成了诈骗。
玉泽抽过桌上小丘吃早饭用的小木勺,在罐子里舀了一勺塞进小丘的嘴里。
“好吃吗?”
“好……好吃吧……”睡得半醒的小丘瞬间惊醒,玉泽姐姐生气了!
“还活着吗?”
“活着呢。”小丘弱弱答一句。
玉泽手中的勺子一扔,手里的小丘塞回腰间的袋子里。
“你俩滚吧,要打出去打,别拆了我的屋子。”
这两个人,大清早过来剑拔弩张,一个要打架拆屋子,一个怀疑她给的花蜜有毒。一样的不怀好意,一样的狼心狗肺。
小丘还未看见罔世和贺云州的反应便被塞回了腰间的袋子里。
嗯?天突然又黑了?
他不敢多讲话 尤其是在玉泽姐姐生气的时候。
他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果然那两人闷气葫芦一般乖乖走出魄罗河。
女人生气这么恐怖吗?罔世心中腹诽,刚刚的嚣张气焰一去不复返。
贺云州抱着一罐子花蜜,面上不显,心中却震惊。他还以为天下女子都如同妍娘一般温柔小意,若是娶了一个河东狮回来,他恐怕招架不住。
殿外,贺云州顿了顿脚步,驻足挡在殿门处,“你不能进去。”
他挡住大门,里面是他的妻子,昨夜辛劳恐怕还未睡醒,衣衫凌乱怎么能让外男看见。
越是阻拦,罔世越是要进去,只要贺云州不高兴,他就高兴。
长眉高挑,挑衅一般扫视着贺云州。“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的宫殿,我若是不能进,那谁该进去。”
罔世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贺云州,这个雀占鸠巢的人不仅占了还脸皮厚到不允许他这个原主人进去。
他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告诉那个被欺骗的小可怜,这个道貌岸然的人不仅让她失去了记忆,还编织了这么一个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