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红色的种子,慢慢升至半空,竟然从放映起妍娘半柱香前到现在的经历来。
未等她开口问,魔宫大门推开,还没见来人,罔世便怒冲冲向门口走去。
“让你不要在殿内种这些东西,你听不懂是不是?种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谁看?”
他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来者却慢慢悠悠道 。
“哟,我们魔君今天是练了哪本功法走火入魔了?自己喝了酒嫌弃这殿里空荡荡,我这才把我的宝贝花送些给你,不喜欢拉倒。”
是个穿着紧袖武服的利落女子,一脸的不苟言笑,一双细眸高高挑起,谈话间已然眼神打量妍娘好几遍。
她眉峰一挑,看着河边的妍娘,威压瞬间放出,在感知到没有危险之后才礼貌一笑。
“姑娘小心些,我种的这些都是有毒的花儿,这羡人花碰多了,便可看见前世今生。若是碰了那销白骨,这世间恐怕只有饱盼生芳桥才能救的回来了。”
她勾唇一笑,既有女子妩媚又有刚强筋骨,比起罔世,她的气势更像魔界的君主。
妍娘收了手,盯着她一瞬不瞬回了岸上。
“你……你是?”
不待女子回答,她腰间的锦袋里钻出一条黑乎乎的小东西,速度极快。
“我们是魔君的本家。”那小东西三两下化成一个七八岁孩童模样,扎着双髻,两边各扎一朵红绒花,倒是喜庆。
“本家?”妍娘在三人中梭巡一眼,一个是粉玉团子的孩童,一个是刚强坚毅的女子,还有一个横眉冷对的狐狸精?这是一家人?
不待她问出来,小孩走上前来不怕生的牵着她的手,“我叫小丘,今年三百一十八岁,是个泥鳅;这是泽姐姐,是条黑蛇;那是魔君,天底下最最厉害的罔世哥哥,是条威风凛凛的大黑龙。”
“我们都是水里黑湫湫的,也没有脚,所以是本家。姐姐,你的尾巴呢?你也是罔世哥哥带回来的本家吗?”
他正欲掀开妍娘的裙子,想往里面看看到底有没有一条跟他们一样漆黑的尾巴,被玉泽一把拉开。
“抱歉,他这个年龄在魔界还是个孩子,泥巴吃太多,不大聪明。”
她一把捂住小丘的嘴,小孩儿正废力挣扎着,被她一把变回泥鳅塞回布袋里。
“我叫玉泽,住在外面的魄罗河,姑娘要是喜欢花儿,可以去找我。”她大大方方回应道,“我和小丘都是魔君捡来的。”
妍娘点头示意,门边的那位魔君早已傲娇得不行,抱着双臂大喇喇坐到那个落了灰的王座上。
有些硬,一看手里的灰,嗯,还有些脏。
他不常在这里,比起做魔界之主,他更愿意修炼。龙族崇尚武力,他活了一万年也没改过来这个习惯。
魔界所有能与之一战的人,他都打遍了,总想着能不能出去寻几个厉害的高手。
比如,比如神域的那一位。
据说是二十多岁肉体凡胎飞升,短时间内悟道,并且武力非常高。与先神曾有一战,先神竟不能与之匹敌。
先神死后,那个人,与面前小兔子似的人一同住在神域。
罔世使了个眼色,玉泽斜睨他一眼,倒也是带着小丘一起出了门。
“魔界的公事还未处理完,我们先走了。”
罔世只管斗武修炼,魔界之主的公事就全部落在了她的头上,魄罗河的住处堆了一堆的简牍。
玄铁大门关上,剩下两人安静的异常。罔世并不着急,故人相聚,有的是时间。
拖在王座下的尾巴漫不经心的拍着地砖,一下一下伴着铃铛细碎的响声。
若是魔界其他人听到了,恐怕早就吓破了胆。传闻说能听见魔君尾上的铃响,便是黄泉路引来了。
可妍娘不知道,她只觉得有些尴尬,总得找些话题。
“好,好久不见啊。”她尴尬一笑,觉得自己在这个空旷的大殿里,像是一棵从南方被移栽到北方的树,根本就不适合。
罔世垂着的眼皮掀了掀,“好久不见?你说得是不是晚了点?不是说对我不会手下留情。”他的尾巴在地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这么多年,你的法术真的一点都没长进?”
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透过这个笨笨的凡人壳子,望见她与万年前一样羸弱无法力傍身的魂魄。
“哪有?我还是有点法力的,你不是见过吗?”
罔世皱眉,细细在脑海里思索。见过?他那哪次见她不是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许久,他一拍脑袋,仿佛搜寻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