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钱浅拿出了那只骨笛,那是拓拔鸿送给她的骨笛。
钱钱来到无人的树下,吹响了骨笛,一声、两声、三声,吹得麻木,像是动物的呜咽。
她已经因为赫连韫的死哭过一遍,眼睛红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寒风吹得她的身形有些萧瑟。
不一会儿,风声阵阵,拓拔鸿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出现在钱钱身边。
见到拓跋鸿赶来,钱浅安下心来。
拓跋鸿还愿意来,说明他还没有放下她。
一段时间不见,拓跋鸿的气质变得沉稳,在晋安这段时间,他白了一些,收敛了草原上的野性,贵气不少。
“你找我?”他努力抑制自己因为紧张而激动的声线。
“嗯。”
“我骗了你,没想到你还愿意来。”钱钱语调温柔,带着深情的目光望着他。
拓拔鸿顿了顿,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下一秒,钱浅的眼眸中就涌出泪来。
在柔和的月光下,钱浅眼中的泪光盈盈,与往日张扬明艳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她脸色苍白,消瘦许多。
与往日明艳的模样截然不同,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碎。
拓拔鸿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他怔了怔,往后退了一步。
就算知道她的身份又如何,他还是没有放下她,这一点赫连音比他看得更清楚,所以赫连音才会吹响骨笛。
少年的爱意热烈汹涌,任何事物都不能掩盖不了。
真是令人着迷的事情。
那一天只是殿堂上的那一眼,拓跋鸿便明白她原来是带着目的接近他。
拓跋鸿愤怒过,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在骗他,而自己却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宫女傻傻地轻易地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他也绝望过,他不能觊觎皇帝的女人,即使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拥有她。
可偏偏又有那么一瞬间,他极度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那样或许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拓拔鸿,之前我接近你,确实是想拉拢你的势力,我在宫中处境一直很艰难,张太后和郦全联合起来针对我的的父亲,我所谓的丈夫,也就是皇上,并不打算站在我这边,他只想看我们之间斗个你死我活,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好坐收渔翁之利,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
钱浅一步一步靠近拓跋鸿,拓拔鸿的身躯还是那样高大,她抬头望向他,溢满眼眶的泪水迎着月光,如同一颗颗珍珠掉落。
“可如今我的父亲因为战败,自缢而死,此后,我身边便再无依傍之人……”
钱浅身体微颤,耸身哭泣,像一只柔弱的幼猫。
拓拔鸿静静听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钱浅身上,像着了魔一般看着她。
漆黑的夜里,微弱的月光映在她姣好的侧颜,拓跋鸿的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人。
阿音的眼泪滴在拓拔鸿半的手中。
“啪嗒”一声,冰冰凉凉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拓跋鸿皱起了眉头,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却他发现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在不自觉地心疼她。
拓拔鸿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的表情已经告诉钱浅,他的心已经完全被她占领。
钱浅一步一步靠近拓拔鸿,慢慢将他僵直的身体环住。
“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的脸贴近拓跋鸿的温热结实的胸膛,他的心在咚咚咚跳个不停,这样的频率快要将她的耳膜震破。
钱浅在拓跋鸿的怀中抬头。
“就算你不说话,你的心也在告诉我,你还喜欢我。”
“不,你爱着我。”
钱浅说得那样笃定,虽然拓跋鸿一句话都没说,但他的表情、动作,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钱浅,他爱她。
良久,拓拔鸿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张开双手紧紧抱着钱浅,
“是啊,阿音,你说得没错,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在得知你的身份后,我很生气,我讨厌你欺骗我,利用我,可我……”
“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爱你。”
拓跋鸿的呼吸变得沉重,他呼出的热气灼烧着钱浅的脸庞。
“阿音,你在说出你只有我的时候,我很高兴。”
“拓跋鸿,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钱浅仰头与拓跋鸿对视,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钱浅却迅速从他怀里抽离出来。
拓拔鸿心一空,下意识想要拉住钱浅的衣袖,却扑了个空。
“我的父亲赫连韫死后,太后和郦全一定不会放过我,而皇上从未对你放下戒心,他在不停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