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铸金人怎么回事?”
钱浅想起在御花园听到的事。
“你都听到了?”
“嗯。”
“你担心我?”
“嗯。”钱浅十分坦然。
拓跋鸿嘴角扬起笑意,钱浅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他有些高兴。
“皇兄自会会查明真相,如若他真的怀疑我们,我们三个领主便不会出现在今日的晚宴上。”
“那就好......”
“在宫里生活怎么样?”拓跋鸿弯着腰,目光与钱浅平视。
“很好。”
钱浅收起视线,控制自己的眼神不与拓跋鸿的眼神接触,尽量表现地轻松一点。
拓跋鸿盯着钱浅看了好一会,吐出两个字来,“骗人。”
钱浅像是被触电一样,冷不丁抖了一下。
“你瘦了,宫里的生活让你变得很憔悴。”
拓跋鸿的眼神一刻都不曾从钱浅脸上移开,他认真观察着发生在钱浅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从前你看我的时候,巴不得眼睛都贴在我身上,现在我们再次相见,你却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你很紧张吧,你害怕面对我。”
见钱浅不说话,拓跋鸿继续靠近,高挺的鼻梁几乎快要贴近钱浅的脸庞,鼻腔的热气均匀地喷在钱浅脸颊,让钱浅有些晕乎。
从科学的角度上看,是男性荷尔蒙,刺激了她的神经,从非科学的角度上看,这是一种法术,摄取了她的灵魂。
“你心里有我,所以你才会极力掩饰自己。”
被人看穿,钱浅慌乱将他推开,她后退几步,靠在假石上,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才不是,殿下想多了。”
“殿下?在宫里你倒学会了礼仪尊卑。”
“被发现内心想法后,就着急将人推开,阿音,你真狠心。”
拓跋鸿收敛笑意,望着钱浅,眼神变得悲伤。
“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我身份低微,因为家境不堪,才被迫入宫,而你不一样,你身份尊贵,风姿卓然,是一方领主,你要找与你身份地位相配的女子。”
钱浅努力塑造自己低微的身份,她想让拓跋鸿知道他们之间有一条不能逾越的阶级鸿沟,让他知难而退,日后他要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会发现他们之间更没有可能。
除非拓跋鸿造反,自己当上皇帝,否则他这一生都只能由别人摆布。
“我不喜欢的人,别说是皇天贵女,就算是天上的仙女,都不与我相配,但要是我喜欢的人,就算是歌女、□□,甚至是乞丐,再卑微的出身,都与我相配。”
“阿音,除了你,谁都不与我相配。”
拓跋鸿目光灼灼,微风拂过他的发梢,月光照映在他平滑的侧脸,半明半暗,仿佛月亮的宠儿,月光让他的美貌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两人目光交汇之间,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安静下来,她甚至能听到拓跋鸿的心跳声。
钱浅下意识想要跑,她知道自己再不走又要陷进去。
但她还没跑几步却被拓跋鸿一把拉住,她没站稳扑向拓跋鸿。
“你......!”钱浅惊呼,她难以置信地落入拓跋鸿怀里。
拓跋鸿的胸膛温暖,抱着钱浅还有些颤抖。
“三个月,”他停顿,“我会被留在晋安三个月,这三个月内,我都会等你。”
拓跋鸿拿出一只手掌大的骨笛,上面绑着着红色的穗子。
“这是用雄鹰趾骨做成的骨笛,如果需要帮忙,就吹一次,高彦会出现,如果你想见我,吹三次,我会来见你。”
“拓跋鸿......”钱浅拿着拓跋鸿的骨笛,心情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伤害他,少年的喜欢从来都是真挚而热烈,就像太阳一样,时刻温暖着她,可她也有不得已的理由,所以才一直拒绝他,他总是在受伤,却不曾放弃。
“时候不早了,”拓跋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我该走了,你先披着外衣,晚点的时候让高彦拿就好。”
这一次换钱浅目送拓跋鸿,他的背影孤独又坚韧,月光总是偏爱这样的人,为他的欣长的身姿镀上光环。
不知为何,她和拓跋鸿总是在夜晚相见,他如太阳一般炽热的感情也只能让月亮见证,这不能被人发现的感情,只能隐匿在黑夜之中。
“娘娘!”
就在钱浅看着拓跋鸿离开的方向发愣时,阿月拿着一件月牙色披风,上面包裹着兔毛。
钱浅脱下拓跋鸿的玄色外衣,交给阿月。
“晚上有点凉,快穿上。”
阿月本想为钱浅披上衣服,却发现她身上有一件男子外衣。
“娘娘,”阿月的语气从担心变得紧张。
“这件外衣帮我保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