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幸她时,她将鞭子亲手交给了男人。
——她为自己栓上了铁链,她让男人用污言秽语辱骂她。
——她主动跪趴在男人的脚下,亲昵地叫着男人“主人”。
——她没有反抗,一切顺从,他想怎么凌虐,她都含笑接受。
——她像一条已经被驯服的狗。
——终于,男人兴致缺缺离开了。
她失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一切又回到了几年前。
大概是我手上狰狞的疤让她有所忌惮。
她不再用工具在我身上发泄情绪。
只是一些小伤在所难免。
她会踹我,会用指甲掐我,会揪我感觉最痛的地方,看我咬牙沉默。
她很聪明。
这些伤只需几天就会全然不见,仿佛她从未伤害过我。
她的内疚与自责也会随之消散。
似乎是将男人的行为有样学样了。
上一秒,还在凌虐我。
下一秒,她就抱着我哭,说她真的很爱我。
看来。
爱真的很廉价。
随意就能说出口。
再后来,那个男人新宠爱的女人怀孕了。
女人走了她的老路,没有她漂亮,但比她有背景,还比她会讨得圣上欢心。
她甚至耐不住心思暗中耍手段,直接将女人推倒,未成型的胎儿化为一滩血水从女人下腹流出。
男人勃然大怒,下令杀掉她抵命。
她含泪一句“你真的要杀了我吗?”让男人收回了成命。
她确实是好看的。
哪怕现在如此狼狈,却依旧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
但这种美也只能给她留下一条命。
她被打入冷宫,被处处使计陷害,被曾经跋扈时欺凌过的宫女太监暗中折磨。
没有了帝王的爱,又没有背景,她在这个吃人的皇宫无所依托,很快便丧了命。
她是自己选择走的。
三尺白绫,她将自己悬在了横梁上。
走前还问我,“要不要陪我一起上路?”
她难得对我这么温和。
但我摇了摇头。
她冷笑一声,“那你便留着你这恶心的血长命百岁吧。”
长命百岁。
最扭曲的祝福。
也是最纯洁的诅咒。
我就坐在房梁的对侧。
见着她最先垂挂上去时的慌乱与挣扎。
见着她无法呼吸时的恐惧。
见着她无力挣脱时的绝望。
见着她的生命体征一点点丧失。
最后变得僵硬又冰冷。
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是前来送饭的宫女。
被她辱骂抽打过很多次。
最后她被打入冷宫,过得还不如阶下囚也拜这位宫女所赐。
不过这就是皇宫。
很正常。
得势时恣意妄为,就应该想到失势时会有人落井下石。
宫女将一块脏馒头踩了几脚后,随意扔到冷宫的地上,没有得到惯来的辱骂,疑惑之际便看见了悬挂在屋梁上的尸体。
她吓得尖叫着瘫软在地,最后好不容易起身才叫来了人。
有人来抬走那个女人的尸体了。
现在是夏天,放久了腐烂会招惹蝇虫。
只是他们没抱稳。
一个踉跄,她的腿还被抬着,头却先着了地。
倒垂的双目和我直直对视。
这双眼睛里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等忙活完这些终于有人看见了我。
“六皇子吓傻了过去。”
“什么六皇子啊,陛下早就不管他了,把他扔在这儿,现在他生母也死了,算什么皇子。”
“他好可怕,怎么敢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上吊还那么冷静。”
“而且听说他生来就不会哭,真是怪胎。”
“和柔嫔倒是不一样,一个是见人就咬的疯子,一个是没有情感的怪物。”
“什么柔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早就被打入冷宫了,现在就一死人,真是活该啊。”
她死了。
死得很屈辱。
也不知道尸体是不是被扔去喂了野狗。
我该为她的死而感到悲伤。
似乎正常人的逻辑便是这样。
但是我大概真的是延续了疯子的血脉。
一个她的,一个那个男人的。
我没有悲痛。
甚至没有半点情绪。
只觉得挂在房梁上的尸体实在有些麻烦。
还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