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喷嚏,后脚那人就淡淡扫了一眼排排站的小鹌鹑,冷声对跟随的老太监道:“全斩了。”
我:“……”
我:“???”
我:“!!!”
你他妈有病吧。
我就打了个喷嚏而已,脏着你了?
搁这儿杀鸡儆猴呢!
哦不。
——是杀人儆鸡。
我总算领悟了“暴君”二字的含义。
五个小鹌鹑已经被吓倒在地了,却连呜咽都不敢呜咽一声。
衣着华贵的男人也不去管这几个刚被他宣判死刑的宫女太监,只是帮我拢了拢散开的衣服,在看了一眼我的神情后,又面无表情地问,“骂我?”
“没有呀。”心里已经咬牙切齿了,我却还在睁眼说瞎话,“人家喜欢你都来不及。”
我听见他轻呵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这声低笑的确太有磁性,我竟一瞬间陷了进去。
“在想什么?”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抚上了我的脖子。
丝毫没有被扼住命运喉咙的恐惧感,我软声道:“想你。”
故态复萌环住他的脖子,我继续道:“想你声音真好听。”
这次他没把我推开,反而一把揽紧我的细腰。
明明就臣服于我的美貌了,上次还假惺惺地把我推开。
虚伪!
我很有作为妖妃的自觉性,顺势贴进了他怀里,还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喉结。
就是这里发出的声音。
陛下人是真的暴,声音也是真的好听。
喉结上下滚动,趁这个机会,我微微抬头望着他,“陛下,你能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啊?”
他语气淡漠:“为什么?”
我:“喜……”
他:“嗯?”
我:“……用顺手了。”
他:“嗯。”
我:……
所以“嗯”是表示听见了我的话,还是表示同意了我的提议啊!
暴君好难搞。
不想当皇后了。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在我决定干脆半途而废,回家向丑狐狸检讨自己偷溜出山的罪过时,紧紧揽住我的男人忽然若无其事开口,“喜欢我?”
也没等我回答,他又道:“我也喜欢你。”
*
他是真的喜欢我。
甚至都爱屋及乌了。
我看着这场鸡的满汉全席不禁想道。
桌上是鸡的盛宴。
烤鸡、烧鸡、扒鸡、熏鸡、脆皮鸡……
应有尽有。
要是我有亲戚,我的十八代祖宗都该在这儿了。
真是谢谢您嘞!
喜欢都喜欢到餐盘上去了,所以他是不是变态啊啊啊啊啊啊!!!
大变态似是根本察觉不到我的情绪,还故作体贴地问我,“怎么不动筷子?”
左手是阴晴不定的大魔王和他的近侍们,右手站着一排劫后余生,眼里还写满了“娘娘,救救孩子,求求您别作死”的小鹌鹑们。
两边投射来的目光都很灼热。
我很为难。
丑狐狸曾说伴君如伴虎。
可虎虎人很好的,整个儿就是大猫猫性格,哪儿像陛下这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有精力在心里得出结论——
丑狐狸读了一本假书。
我没有说话。
气氛更加严峻了。
就当小鹌鹑们都打算自我了结的时候,我开了口。
我:“要陛下喂。”
陛下似乎也没想到我能这么回答,怔了一瞬道:“又勾我。”
无情无欲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出骚话。
我甚至觉得他再加个“小妖精”在这种情况下都合情合理了。
不过什么叫又?
我什么时候勾过他?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目光随意从我刚才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胸前扫过,最后轻飘飘道:“上次。”
上次?
哦。
我上次听到这种话也是在上次。
*
我想起陛下说的上次了!
那次我将陛下的手放在了我的心脏处,告诉他我要当皇后。
心跳砰砰。
我想这样他应该能感受到我的真诚。
——结果他当天就立我为妃,残忍地击碎了我成为皇后的梦想。
没感受到我诚挚的心不说,现在还污蔑我,说我勾他?
这皇宫果然是天子的一言堂。
哼,这破地方我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