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吵得很烦,但频青暂时还没有起杀心。
毕竟目前的剧情线才冒了个头,贸然杀掉npc很容易引起线索断裂。
青年人眼也不抬,说完就撤回了施放的力道。
“咳!咳咳咳——”颈间的桎梏消散,利维亚立刻咳了个惊天动地。他下意识地捂住喉咙,连话都不敢答一句,直接化为虚影“渗”回了门板的另一边。
耳根终于清净了。
他舒了口气,刚想转身,过人的听力却帮他捕捉到了一阵窸窣的响动。
不祥的预感翻涌而上,频青身体一僵,生生愣在了原地。
……校舍里多出了一个人的呼吸。
“夜安,我的先生。”
疯子披着绅士的伪装,声音温煦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频青整理好面上的神情,冷着脸回过了头。
紧接着,一片突兀的雪白闯进了他的视线。
在他离开后,本该空无一人的床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身影,长发交叠缠绕,发尾深陷在衣褶里,在弯月下呈现出淡淡的银灰。
不请自来的“客人”披着一身松垮的牧师袍,纯白的外衬,边缘绣着金线,可这件属于神职人员的衣服却完全没有被他穿出圣洁的感觉。
“拜你所赐,夜可能不太安。”
频青没留情地一颔首,在讽刺他这方面倒不介意多说几个字。
闻言,安无辜地眨了眨眼,弯起了一双异色的眼睛。他的虹膜左绿右蓝,极具辨识度,频青只搭眼一扫,这双弧度完美的狭眸便刻进了他的脑海。
“怎么会呢。”安似是而非地埋怨道。
频青抿了抿唇,不知道对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安的语调虽然堪称温柔,可是他投过来的目光里却充满了冰冷的算计。
疯子的眼神有如实质,就像是一条正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寸一寸、慢条斯理地攀爬过自己的身体。
“要血是吗,喝完立刻走。”
频青被他盯得不太舒服,无意识地拧了拧眉心。
青年走到床头,很利落地向安伸出了一只手。
左右不过是一点血,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人给打发掉。
似乎是没料到频青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安意外地挑起了一边眉梢。
顿了顿,安也伸出了手,他轻轻地勾住频青半握的拳,朝自己的方向牵了牵。
两人一站一坐,于是坐着的那位便将手略微举高。
重力作用下,安的牧师袍向下褪了一截,露出了手腕上一圈银白色的镣铐。
金属反射着月光,在频青的视网膜上一闪而过。他怔了一瞬,注意到镣铐下方还垂着细长的锁链,只要安稍有动作,碰撞的链条就会发出熟悉的声响。
频青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他不一定好奇,更没有询问的欲望。
尖锐的犬牙刺破了苍白的皮肤。
创口很小,温热的血液只涌出了几滴,安忽然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湿润的呼吸拂过肌理,从这个角度来看安,频青注意到了他纤长的睫毛。
又卷又密,和发色同样。
穿着圣衣的疯子收敛了一副恶鬼相,垂着眉睫的模样瞧起来莫名乖巧。
湿热的舌尖将淌在表面的血尽数舔掉。
这点刺痛对频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安的唇一贴上来,他便感觉神经绷得很紧,骨子里也泛起了麻意。
一秒,两秒,三秒。
“……你可以了。”
对方贴着他迟迟不动,频青忍了又忍,耐心终于告罄,带着点火气抽回了手。
“咦,说好两口的。”
还没等他将手垂下,安的锁链就像是有了灵魂一般,自发地缠上了他的手腕。
频青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要开始跳了。
“你强买强卖的也算?”
冷茶色的眸子狠狠地钉在安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频青几乎是咬着牙问出的这句话。
倒不是少那一口血,他只是看不惯这混账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
“啊?不可以吗。”
银白锁链委委屈屈地松开频青,安拖长了尾音,稍稍抬眸,故作失望。
频青:“……”别这么看着我。
虽然知道安百分之二百是装的,但这张脸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有那么一两秒,频青险些要忘记他做过的那些恶事。
青年沉默地移开视线,目光滑到了安的肩头。牧师外袍上的花纹很是精致,不知名的藤蔓纹样纠缠上了金色的十字架。
“也不是不行。”
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离奇的想法,频青不假思索,走出了这步反将的棋。
“外袍留下,换我一口血。”
安面上始终游刃有余的笑容一僵,演出来的“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哪里是不按套路出牌,这分明是把整张牌桌都给掀了。
“你要外袍干什么。”
既然虚伪的表情已经崩坏,安也就失去了再演戏的兴趣。他眼含探究,针一样的目光似乎想要刺穿对方的内里。
频青垂下眼,冷静地与安对视,看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