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丢下她离开。
若是换作从前,她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一心只想着找出关窍回去才好,但现在她却又没了那份心思,回去又当如何呢?只为了张无忌?见了家人这般结局后,她实在没法再放任自己,为张无忌做些什么了。
想到这里,赵敏又抚了抚黛玉的头,她接受了贾敏的大部分记忆,自然知道,虽然贾敏为了早夭的儿子伤心,才伤了身体,但她对黛玉的疼爱之心,也实在是做不得假的。林如海如今虽然自身危机四伏,却也还实实在在地惦记着妻女。
赵敏叹了叹气,先安抚着黛玉睡下,才起身出去,看那被捆绑起来的三人。
刚刚婆子们已经把他们拽去了一件装杂物的船舱,因为其中还有男子在,如今林如海的人又来了,他们并没想到赵敏还会亲自过来,便要匆忙去抬屏风过来,只还没动作,就被她制止了,又见她冷着脸,道:“将死之人罢了,还在乎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是。”
他们还没见过自家夫人这般模样,一时间噤若寒蝉,只将椅子搬来,服侍着赵敏坐下,又在旁边静静听着她的指示。
赵敏瞧着椅子扶手,笑了笑,好似一点也不生气一般,只是饶有兴趣地,道:“把嘴里塞着的东西取出来罢,就从……王嬷嬷开始,让我先听听这个背主忘恩的东西,能说出什么来。”
“太太,老奴冤枉啊,老奴,老奴也是被他们要挟的。”王嬷嬷在地上磕头,还在幻想着赵敏并没有听到她对这两人说得话。
“要挟的,很好,”赵敏挑眉,笑道:“既然不肯说实话,就掌嘴罢,拿木板来。”
她没再理会这嬷嬷的求饶声,只听着船舱内一直回想着木板扇巴掌的声音,待王嬷嬷牙齿都掉了几颗,才让人停手,问:“想好说什么了吗?”
“想,想好了,是,是之前荣国府二太太派人送节礼时,让人抓了奴才的小儿子,又和奴才说,让奴才帮忙看着点府里,还说,会有人拿着信物让奴才帮忙,到时候他们说什么,奴才做什么就好,如果不答应,就再也见不到奴才的小儿子了。奴才,奴才确实是被要挟的。”
“哦?这么说,你还是情有可原了?”
王嬷嬷虽然心中认同“情有可原”四个字,但却并不敢承认,只是忙不迭地磕头,又道:“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行了,说说罢,你都做了什么了。”
“奴才就只做了今日这一件事,太太已经知晓了,原先他们时想让奴才帮忙找些书信之类的物件,但奴才并不识字……”
赵敏点了点头,又起身,捏着她的下巴,笑了笑,道:“所以你就将人引到了船上?”
“奴才、奴才……”
“背主忘恩,留之无用,不如……”她想要将人扔到河里喂鱼,但又想到物是人非,自己如今若明目张胆地这般做,只怕会给林家惹来麻烦,便只道:“先捆起来放着罢。”
她看着婆子将王嬷嬷拉到别处去,方才又审了那一高一矮两人,这二人倒是嘴严,赵敏也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撬开了口。
他们原是知府杜家的人,本是一对兄弟,名为风大、风二,是他们府里管家的义子。今日来这儿也是想看看,林如海的妻女是否带了什么证物回京,只不过,因为他们以为赵敏母女俩都是弱女子,随身之人又多是女子,便放松了警惕,只派了这二人来,在刚出扬州后不久,就动了手,谁知今便成了这般模样。
赵敏听完结果,也不意外,自知定然是官场上的那些事,只是如今这般,她却有些犹豫,是否还要继续再往京城去了。
“太太,今儿太晚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豆蔻看了看天色,在一众丫鬟婆子中,壮着胆出来说话。
“是不早了,就回罢,把这些人看管好了,还有老爷派来的人,也让他们先去休息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在船舱里的人,冷声道:“今晚之事,若是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你们可该知道后果。”
但是,连照顾黛玉的奶母都成了别家的奸细,剩下的这些下人,她就更不敢全然相信了,她说完这话,仍不安心,又嘱咐了豆蔻小心注意着他们的动静,连林如海派过来的人也须看好。
如此这般嘱咐完,赵敏再回到自己船舱时,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直睡到中午才起身,此时船早就停靠在宿州了,小黛玉早早就起了床,静悄悄地靠在床榻上看书,听到赵敏的动静,方才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笑嘻嘻地说道:“娘亲羞羞,日头都这么高了才起床。”
“你这丫头。”她将黛玉搂在怀里狠狠揉了几下,才刚起身,便听下人进来,道:“王家大姑娘的送嫁船与咱们停在了一处,见我们在,说要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