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点子为难又算得了什么。
他若是咽不下去,大可麻溜滚/蛋,自然有别人争着替他去咽。
马车如离弦的箭般驶出宫门,宫外,万家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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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新春佳节。
杨缳已经在岐州府住了一年有余,又顺利通过了县试,终于有心情四处逛逛走走,好好领略一番州府的繁华。
街上人声鼎沸,两旁小店林立,卖年画的,点心的,新衣的,琳琅满目,挤满了一条又一条长街。
一片车水马龙,摩肩擦踵。杨曙生怕杨缳被挤丢了,一路都紧紧扯着她的手,就担心一个不小心人就被冲走了。
可惜杨缳个子长高了,不然他就能把她举到头顶抱着了,他遗憾地想。
他们买了许多过节用的东西,喜滋滋地拎回了家。
别院里也是一片喜色,秀才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儿,互相帮忙往门上张贴着年画和对联。就连路两旁的沙棘树上,也被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彩结,看着喜庆极了。
“我咋觉着,这儿比咱家里头还有年味儿呢。”杨曙乐呵呵地。
以往在黄天荡时,可不见如此热闹过。
“他们都是同窗,年纪又轻,聚在一处肯定更热闹。”杨缳笑容满面,怀里捧着一堆被塞进来的各色小点心。
等到了他们住的小筑,她也把他们买来的糖点心拆开,装满一篮子提了出去。
“我也发糖去。”她说。
总不能只收别人的,自己一点不发吧。
她打算把周围邻居家跑一遍,见着谁,就给谁发糖。
因着是过年,人来人往拜访频繁,几乎家家户户的门都是敞开着的,杨缳没用多久就快发完了。
只有一处小筑大门禁闭,里头悄无声息。
是没有人住么?杨缳见离自家不远,就走过去看了看,结果发现院门上并没有挂写有“空闲”的牌子。
那就是有人在住。
她试探着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人声。
或许是出去玩了吧,杨缳打算等下次见着面了再给。
她转身准备回家。
身后却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喂。”
她回头一看,只见谢子桉正一脸冷漠地站在门口,盯着她看。
“你……住这里?”杨缳有些惊讶。
他不住谢府,居然一个人住这儿?
谢子桉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声道:“这是我家的别院。”
言外之意,他住这儿怎么了?
“那我们住的还挺近的。”杨缳从篮子里掏出一把糖点心,递给了他,“送给你的,新春快乐。”
谢子桉低头一看,是常荣府的糖点心,有三样,每样外头都包着一层糖衣,写着“新春快乐”四个字。
可是他一点也不快乐。
于是他摇摇头,没有伸手去接。
杨缳以为他看不上这些外头买的糖点心,只得尴尬地收起,转移话题道:“你一个人住么?”
谢子桉点头。
“以后都住这儿了么?”杨缳觉得这样走掉有些不大礼貌,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
谢子桉打算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他家里没人,一个人寂寞,才搬了进来。可要是母亲和姐姐回来了,那他就不用住这里了。
可这些话却没必要对她说。
杨缳读不懂他的意思,向四周看了看,说:“我们搬进来的时候,绪风说就剩那一间小筑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空出来一间给你,你知道是谁搬走了么?”
“没有人搬走,”谢子桉终于舍得开口了,“这是为我预留的。”
“哦,原来这样。那,教谕也不在家么?”杨缳打算问完这句就走。
已经攀谈好几句了,不能算不礼貌了。
“他吃席去了。”谢子桉提起这个,眉头直抽抽。
他真不懂他叔父为何会有这个爱好,谢家又不缺他那一口吃的,偏要出去吃那些又乱又吵让人烦躁的席面。
“哦。”杨缳实在找不着话说了,只好摆摆手冲他道,“那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转身就要走。
“慢着,我有话问你。”谢子桉喊住她道,“上回在你家席上,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啊?”
杨缳不料他还记着这事儿,一时窘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