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赶紧出门迎接热络道: “苏小姐,我是明珏公子的小厮平安,我家公子已经预订好了饭食,稍候他更衣便来,正待与您一起用呢!”说罢便要引她入内。
仁川并未推拒,从容坐下,小二陆续上了两大碗滚烫的清粥,三碟子小菜,一海碗的白面馒头,赔笑道: “还有两碟子春饼,正在烙咧,还请稍等则个!”仁川微笑应下。
待得荠菜饼儿端上来,王明珏也到了,他身着云纹浅水绿的交领深衣,外套了蓝黛色的飞鱼锦袍。
他笑道: “却是我来的巧,表姐急着回衙办差,便先行一步,我陪苏小姐回城以尽地主之谊,这饼儿闻着香,苏小姐快快用吧。”
仁川见他鬓边发丝微湿,似是刚沐浴完,淡淡笑道: “王大人勤恳为民,是泽州之福,我来河东无有差事,不过游山玩水,王公子不必客气。”
王明珏拧眉: “可是我哪里惹你不喜?”又看了看自身,道: “今晨练枪汗湿衣裳,在这小店沐浴更衣却是费了些时辰,叫小姐久等了。”
仁川见他如此坦然,不由暗啐自己,自己一向厌烦这世间对男子行为的诸多约束,如今有这么一个无拘无束坦然大方的男子,自己竟要为了他的“名声”与他保持距离,实在可笑。
想到此处,歉意道: “我并无此意,王公子克己自持,回泽州有你作伴,再没不好的。
不怕你笑话,我自小身骨羸弱,只粗粗学了拳脚功夫,不能如你坚持日日早起练习呢,王兄实在叫我佩服。”
王明珏见他不似家中兄弟姐们不喜他习武弄剑,欣喜道: “善流妹妹,上次在酒楼,我便知道你是个不同的,唤我明珏就是。”
他大叹,: “知己难逢啊!”仁川莞尔而笑。
两人用完餐食,稍作休息,便带着一众仆从车马回城,仁川陪着王明珏一同骑马,一路说笑,好不快活。
待得快要入城,问及各自行程,仁川道: “在泽州稍作停留后,会一路往北慢慢游历过去,终会往太原一观。”
王明珏暗道可惜,道: “我却是不能陪妹妹一道游历了,家里催的甚急,这两日便要回太原本家,待得你来太原,一定要来寻我。”
仁川哈哈笑道: “今日回去便让星辰将梅花饼做好送与你府上,来日我也好厚着脸皮去太原吃你的喝你的,耍一耍太原王家的威风。”
王明珏不以为忤,抚掌大笑。
入城后,两行人分别家去。
平安御马凑上前来: “公子这趟泽州没白来,一路畅快许多,这苏小姐既是家世不显,公子又喜爱非常,何不考虑让她做王家的上门夫人,也省得公子烦恼家里安排的相看。”
王明珏嗤道: “你小看她了,苏家虽不是大姓,她也怕是哪个官家的后人,你家公子自小舞枪弄棒,那个姓谭的女侍气息绵长,武艺犹在我之上,我虽是爱她不拘世俗,到底还是长她几岁,哪能占她便宜,这话往后不许再提。”
平安一愣,咂舌不已,想到苏姓小姐的几个女侍确实非比寻常,与太原王家世女的几个女侍相比也不在话下,又想到苏小姐长途跋涉,周遭事务却全由女侍打理,如此洁身自好又难得与公子投契,不能与自家成就好事实在可惜,良人难寻啊。
仁川在泽州停留了一旬有余,期间王县衙不拘于身份常前来拜访,又领她游玩泽州山水,纱帽山,山里泉,还有泽河等地,一一领略。
王传敏对平江府的小桥流水好奇非常,常提及二十有三,未得一见江南是为遗憾。
王传敏其人外圆内方,自小规矩长大,因家族庞大兄弟姐妹众多,又有本家王明珏这样的“仙葩”,练就了一套幽默风趣的表面功夫,为官后更是长袖善舞,灵活善辩。
她在角山上见过仁川对月邀酒,妩媚不自知的憨傻可爱模样,虽未深想,却一直心有挂碍,忍不住与其亲近。
仁川与其交往中也并未刻意隐瞒身份,待要离去,见她不舍便安慰道: “终有再见之日。”
王传敏虽然对仁川身份有所猜测,也只是暗想江南苏家到底是当今天女的父系,京中想必有所经营,善流既无意为官做宰,也是要前往京城打理家族产业,日后自家入京述职,定有机会再见,与她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