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宗亲。”
嬴试听着他们的讨论声,自顾自上了台阶。他的眸光晦暗,双手背在身后,大拇指与食指摩挲着。
打发完这些端山氏族后,嬴试终于松了口气。他坐在椅子上,吩咐属下:“今日之事,让下面的将士们不要乱传,知道就好。”
末了,又补充一句:“尤其是不要传回胤州。”
属下点点头后离开大帐。
嬴试看着橘黄的天空,他半眯着眼,伸出手掌试图挡住夕阳的光。
无济于事后,他又试图去抓住落日的光。
嬴试的脸色渐渐没落,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夕阳西下。黄昏如薄纱般浸泡在葱绿的山岗上,青黄的山上摇曳着树的枝桠。
温热的风吹进帐中,拂过他的发。
嬴试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起身独自走上山岗。眺望着东方的地平线。
一道人影沐浴在余晖中,最后的金光渡在他身上。
黄昏暖风中,山岗草地上,他的背影孤寂又挺拔。
子辛站在山岗下看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后悔了吗?
直至最后一抹夕阳向西方落下。
胤州侯府,姜环觉得有湿热的东西在额头上来回移动。
睁开眼便看到身边的春月正在绞帕子。
“夫人醒了。”春月放下帕子,欣喜道。
“春月。”
姜环靠着枕头坐起,她觉得全身乏力。“我是不是病了。只在外面玩了一会,就腿麻晕了过去。”
春月拉过她的手,反复给她擦拭。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夫人没有病,夫人有孕了。”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炸的姜环直接呆住了。
“我?”姜环指着自己,“怀孕了?”
“对啊,府里的老大夫已经看过了,从脉象上看已有三个月了。”
姜环现在满脑子都是“怀孕了。”
“完了,怀孕了。”
姜环第一反应竟然是:我才多大?我竟然怀孕了,我的心理年龄还是个孩子啊。
许久,姜环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我要当娘了?”
春月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回道:“是啊,夫人有孕了就是当做娘亲了。”
此刻姜环的内心:我竟然要当妈了,在现代不敢干的事,来这里竟然一套流程做完了。
她将手盖在小腹上,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祟。
自己好像是胖了点,应该是吧。
姜环算了算日子,正好是嬴试突然回来的那夜。她就知道嬴试那晚发了狠的怜惜她,差点要她半条命。这下好了,命没丢还要给他生个孩子。
苦命女人姜环啊,自己完全没做好准备。
一连多日,初次怀孕的姜环都格外小心。柏树下的秋千成了姬海与姜琼的专属。姜环这几日衣食住行尤为小心,连举止都端庄了三分。
她在府里压着消息,既没让消息传出府,也没让人去端山报信。
南方越州与皇州的战事也因春季的来临而逐渐激烈,卞梁身上担着皇州侯的实权,祁雍来到代郡后他便前往皇州战场。
燕开没有正式与卞梁交过手,只听闻其名,在皇州初期战场上掉以轻心,让卞梁抓住机会一举攻进了越州。
姜伯言力挽狂澜最终在浦州守住了防线,燕开在皇州东躲西藏了多日,最终趁着姜伯言与卞梁对峙时迂回,从卞梁后方来了个前后夹击。卞梁手下的皇州军丢盔弃甲的逃回皇州。
看似卞梁败了,实则越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燕开回到浦州城后,背着那把巨剑在城头晃悠。姜伯言盯了他很久,才开口问:“你这剑有点眼熟。”
燕开讪笑挠头道:“老夫的剑都背十几年了,侯爷看错了。”
姜伯言眉头一皱,自己的确多年未去过私库。里面的兵器怕是已经落灰,巨剑大抵都是这个模样,他一时记乱了。
“也对,私库里的兵器多年未见天日,也需清点一番,不让它们蒙了灰,成了堆废铁。”
“侯爷说的是。”燕开脸上挂着笑,其实早已汗流浃背。真让姜伯言去清点私库还得了,当初他就是为了出去避避风头,才跟着姜环去胤州。
可没避多久,战争就开始了。
他先是北上,继而南下。兜兜转转又转回姜伯言面前,可偏偏当初和他一道的姜环还不在身边。
出了事只能自己扛着,一把年纪一把骨头,只有张老脸能卖了。
姜伯言余光微撇,燕开背上那把剑他怎会不知?
那是他年少时的第一把剑,但并不适合他用,只因为跟了他多年,生了感情不忍丢弃。
如今有更合适的人使用,起码不叫它蒙了灰,钝了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