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姜琼飞快的跑向那群士兵。
姜环转身,赢试还站在一旁等她。她语重心长道:“我总不能坐享其成吧。”
“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从不会后悔。”她走在赢试身前,然后转过身看他,笑道:“我选择的人也是。”
夜幕降至,火堆燃起,士兵们围着火堆喧闹,军营里一脱白日的威肃,在火光酒水的渲染下,众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连带着姜环的笑一齐闯入赢试的眼帘。
“赢试,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姜环发现他这个毛病或许是从小就有,可能是因为从小就被送到王都,觉得自己是不被爱的小孩,觉得父母亲不够爱他,从而愤恨。但是他从小有敏感懦弱,这就导致了他的恨不够决绝,爱不够彻底。期待与失望同时占据着他的内心。
所以他既期望家人的关怀,又有些怨恨那些迟来的关怀。
最后导致他变成这个样子,看似正常,实则内心早就扭曲了。
但他压抑住了,他在两种情绪中锻造了第三条路,他靠着自己在王都站稳了脚根,他在时间的历练中打磨自己,最终将自己铸成一副铜墙铁壁。
这样就算自己是真的被抛弃,他也能接受而不至于让自己碎掉。
但是总有例外,姜环闯进了他的视线中。
进城大街上,赢试走马观花与她一眼万年,那时赢试就知道,以自己的性子,这一眼就会令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她。
幸运的是,他遇到的是姜环。
这个姑娘带给他的惊喜总是独一无二,是她让赢试觉得自己也可以这么重要。
他想让姜环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赢试,别那么敏感,我下半辈子的富贵生活都靠你了。”姜环朝他俏皮一笑,逗着他:“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赏给我很多很多的宝贝吧。”
“最好,再给我盖一间大屋子。”
赢试被她三言两语带动了情绪,问道:“那你喜欢金的,还是银的?”
姜环思考了一下,“其实我喜欢玉。你可以给我多做几个玉镯子,我喜欢戴。”
对于玉的执念,其实是因为姜环小时候去过一个博物馆,她记得超级清楚,那家玉质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就是一枚环凤水纹玉镯,细腻的质地在灯光下呈现的晶莹剔透。
镯子被打造成一枚环凤吞尾的造型,姜环当时是从人群中挤进去的,但是看到的第一眼,她就惊叹了,难怪有这么多人慕名而来。
随行的导游讲解着镯子的造型,最后好像是因为镯子年代久远,现今仅存的相关资料较少,从而被导游一笔带过。
从那时起,姜环就发誓,以后赚大钱了一定不亏待自己,给自己买个好镯子戴。现在有现成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给你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赢试说。
姜环掀开营帐,“那我会更高兴。”
赢试抱着姬海进去,他将姬海放到屏风后的床上,然后轻手轻脚走出营帐。两人坐在营帐外的台上,姜环望着附近的篝火,将士们舞剑高歌,好生快哉。
“府里都安排好了,郭叔他们我也一并放了出来,过了今晚,就能彻底揪出探子。”赢试双肘撑在膝上,搓着手。
“但愿今晚能查出来,赢记一人在府里,你不担心吗?”姜环靠着椅子闭眼问。
“我派游万安过去了,府外全是便衣的胤州亲卫,探子逃不了。”
“还是你安排的妥当,让我提前把两个孩子带出来,以免伤及无辜。”姜环睁开眼看着漆黑的天空,问:“王军是不是要同我们开战了?”
“从目前来看,并没有。但我故意写了份调两支军队分别靠近王都的信,就放在你房里。人数,时间,地点,路线都在上面,如果府里还有探子,一定会报信出去。”赢试命人将帐外的火把点亮,“所有识途鸟全部在府外等候,一旦有信鸽出现,它们势必会拦下。”
“然后就可以封住侯府,抓探子。”
“你时间挑的好。”姜环伸出手,“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行动,不会惊动城内的百姓。”
“是你的主意好。”赢试回她。
从昨夜她要求赢试配合她,然后布下这一张网,都是她的主意,接下来就是等待赢记的来信。
“王都那边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祁雍明显比我想的要强,他不仅稳住了蠢蠢欲动的侯爵们,还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交出了兵权。接下来可能有一场苦仗要打。”
“早打晚打终究是要打的,现在东三洲与越州皆在你麾下,可以与王都分庭抗礼。你在王军时就跟在他身边,应该熟悉他的打法。”姜环思索着。
“祁雍的打法过于凶猛,出其不意并喜欢穷追猛打。一般军队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打法,没有精良的武器装备也根本不可能做到。”赢试接过手下递来的毛毯,他起身把毯子盖到姜环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