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匕首削铁入泥,用的都是上好的铁。这匕首看着不像是旧物件,刃边却有了残缺。这种残缺的匕首王都是不会用的,只有北边因为物件稀缺,才会用这种残缺的物件,比如屠夫的刀。”
“北边?”姜伯言若有所思。“辛州一带?”
“不,再往北的霜州,那里天寒地冻缺衣少粮。屠夫的刀都是钝了再钝还接着用。”
“霜州?本侯记得六洲骑之一的申野就是出自霜州。”
子辛顿了片刻,“申野已经被祁雍扣下了,至于生死目前还不明。”
“听闻祁雍重组了六洲骑,我见胤州侯时,连带着他身边的魏氏小子也在。”姜伯言倏的想起了姜启元。
“此话不假,六洲骑的姜启元,姬沅,白敬已死。申野被扣押,只有赢试与魏括逃了出来。”子辛道:“祁雍收编了沙州卞梁,霜州姚子靖以及宣阳侯祁绕,六洲骑早已重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雍不信任他们。他谁都不信任,他眼里容不下沙子。”
姜伯言似是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
帐外偷听的姜环捂住自己的嘴,白敬死了?
那春月怎么办?她要是知道白敬死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祁雍怎么这么该死,非要把人都杀光?
姜环上气不接下气,见有侍卫过来立刻转身躲开。回到自己营帐后,姜环已经没了睡意。
看着那把被自己当作镇邪的剑,刺客怎么知道她在军营?
她一路从越州城赶来,除了燕开和春月没有人知道。现在前脚刚到军营,晚上就被刺杀。自己的行踪看来已经暴露了,谁有本事能这么准确的找到她的营帐?
第二日一早,奉京失守的消息就传到了胤州。
驻扎在边上的胤州军如虎狼般,直扑在起义军后方。本唾手可得的奉京城见到胤州军后突然奋起反击,两军前后夹击将起义军杀的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逼迫起义军东进的王军侧在暗中虎视眈眈。
奉京与胤州合力夹击,最终将起义军残部围困在城内,最后游万安砍下起义军首领的头颅。
奉京见时机已到,以为胤州军准备搬师回朝,急忙向王军和越州军传递消息。
赢试却没有鸣金收兵,而是率领胤州军长驱直入。数万胤州军直攻奉京城,奉京城外的硝烟再次燃起,投石机与弓弩一齐万箭齐发。
早已被起义军耗尽元气的奉京已是伤痕累累,只有守城的姬骁还在坐着拼死抵抗。
奉京侯府里得知胤州军已经兵临城下后,姬老夫人即刻命人向王军传信,求救王军快速支援奉京,与奉京合力围剿胤州军。
城下的赢试看着战乱中飞出的信鸽,行云流水般拉弓搭箭。
“嗖!”
信鸽应声中箭,识途鸟以穿云之速滑过,截走落下的信鸽。然后乖巧的落在赢试肩头,赢试接过它爪下的信鸽,翻开里面的信。
眸子里忽明忽暗,下令道。
“攻城。”
战火纷飞,鲜血染红了白雪。
硕大的撞车直击奉京城门,铺天盖地的厮杀声遍布群山。
游万安掷出长矛,下令道:“上云梯。”
巨大的云梯搭在奉京城上,石块从头顶飞过,城墙被顷刻间撞成粉块。
“将军守不住了,咱们走吧。”
姬骁一剑砍掉胤州军的脑袋,“走?去哪?”
“老夫人已经带着小侯爷走了,府里没人了。”
“走?她们能逃去哪?府里没人了,这城里的百姓不是人吗?”姬骁拾起地上的弓箭,看准城下指挥的身影,将箭头对准游万安。
“老夫人说,若将军不愿走,便守着奉京吧。过不了多久王军就会来支援,待奉京安定下来她们再回来。”将士畏畏缩缩道。
姬骁蓄力一松,箭矢呼啸而出。
他趁着空隙躲在城墙下,大声问:“姬海也走了?他身为奉京侯怎可弃城而逃?还有王军,他们会来支援?”
“将军,姬氏一族全逃了,就剩您和二小姐了。”
“我不走,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奉京城。”
游万安在硝烟中穿梭,箭矢穿过滚滚浓烟,直奔游万安。
刹那间,另一支箭矢从游万安背后滑过,与之相撞。
姬骁那一箭被分毫不差的截断拦下。
城上准备再次搭箭的姬骁,只听箭出弦的声音涌动,他惊呼翻身闪过。
箭矢猛地刺入角楼的城墙上,连带着碎石飞屑。
游万安与城上的姬绕一齐看向马上的赢试。
他正缓缓搭上第三支箭,随后目光从他身上投向城门处。
姬骁只听有人大呼。
“门开了!”
“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