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肉之躯,血肉分离的那一刻刀刃冒着腾腾黑气,拔出时血流如注。
江维清死死瞪着这把染满鲜血的红刀,握着剑的手止不住颤抖,身体内像有一道气脉涌上胸口。
随后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敢相信:
山杞挡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挡了燕知祸这一刀。
原本刺向他右边心脏的刀正好一丝不差地全部刺向她在左边的宁心珠,她的宁心珠,在红刀拔出的那一刻,破碎地彻彻底底。
很快,这全身钻心的痛迅速传遍山杞全身,只不过一秒,她已经无法呼吸,她听不见周围的喊声,也看不见远处天空的颜色,更闻不到大自然的花香,只能看着眼前那张失神的脸,为尚且还能听见他的心跳而庆幸。
江维清立即抱住在地上的山杞,颤抖的手捂着她血肉模糊的伤口,身子小心翼翼地抱紧怀里脆弱的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怀里的她。
一刹那,他觉得天地失色,眼前全是黑白,除了山杞的喘气声,他再也听不见其他。
只见山杞的脸在非常快的速度之内变得全白,在弥留之际,她看着江维清满眼悔恨的脸,用尽全身力气,把还能移动的右手抚在他脸上,为他擦起刚刚滴落的泪水,然后耗尽力气地微笑道:“不哭,值得,值得......”
值得。
这两字在江维清心里仿佛一道巨大的闸门,让他体内的气脉奔涌,全身都在微颤,抱着山杞的手青筋暴现,双眼通红。
说完最后一句话,山杞整张脸从全白变成死灰,像极了一棵枯萎的草木,原本噙着泪的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江维清,瞳孔变成一片灰白,无声地表明着她已故的事实。
山河万里,都应该陪着她一起殉葬。
江维清这样想着,轻轻抚上她的双眼,帮她合眼,然后和她头贴头,泪水的滴落打湿了怀里人灰白的脸,江维清只能起身,又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身边的打斗声对他来说如同蝇蚊之声,他统统充耳不闻,只顾着整理好山杞的脸,帮她理好头上杂乱的头发,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等我一下。”
然后只见他缓缓放下山杞,平稳淡定起身,然后转头看向燕知祸,那个杀死山杞的凶手。
不知为何,此时的燕知祸也如同断臂的老虎那般失魂落魄的看着山杞,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不知是不是江维清的错觉,他竟在燕知祸眼中看到一丝哀切和后悔。可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想着。
不过片刻,江维清双眼红光乍现,瞳孔由黑变红,额头两边露出一对凶狠的红角,龙角上的每一条纹都是他修炼多年的痕迹,尖角冲天,还冒着缕缕红烟。脖子上龙鳞若隐若现,片片龙鳞微微颤抖,他双掌松开,红纹自指尖一直蔓延于手臂,像是有生命的红蛇,攀附在他的手臂上。只见他红目死死盯着对方,双眸的寒意乍现,仿佛尖锐无比的冰刀想将燕知祸千刀万剐,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过一会,他双手间凝聚两团不断旋转艳红的血气,正好对准对面的男人。
再过一会,他不再控制体内的气脉,龙啸震天,裂石穿云。
明眼人都知道:有人触他的逆鳞了。
另一边,燕知祸也不甘示弱。眼见江维清这发怒的样子,他立即幻化为原型:一只灰黑色的上古神兽,青面獠牙,后背翅膀如两片巨大的乌云可掀起一阵风雨,四脚的利爪尖锐无比,闪着银光,轻轻一划便可皮开肉绽。只见他飞翔于半空中,圆瞳紧盯着江维清。
砰——
燕知祸突然向江维清喷着一团如大山般高的黑烟,只见江维清腾空一跳,血气四射,直插燕知祸的命门。燕知祸临机躲闪,正当他诧异于江维清法术怎得到巨大提升时,江维清怀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咬着牙、瞪着眼,令在他周围十米的蒙面怪顷刻间灰飞烟灭。随后他又腾云驾雾般向燕知祸扑来,用御玄剑狠狠刺向他。
奈何道高一丈,魔高一尺,燕知祸凭借多年经验巧妙避开江维清的攻击,不过转瞬间,他便腾云驾雾至黑云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躺着的山杞,像是回忆到什么伤心事似的扭过脸,沉重吩咐道:“撤退,今日不打了!”
虽然魔兵们不懂他命令背后的原因,但听见这不容反抗的命令,还是只能跟随他化作黑烟飘走,包括萧灼华和秦语佩。
可杀气腾腾的江维清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对于敌人,他希望能赶尽杀绝。
正当他想追赶的时候,林祥跑来拉住他,冲他喊道:“别追了!”
刚刚一直与萧灼华和秦语佩苦苦纠缠的林祥满脸是血,拉住江维清的手还有一道十几公分的伤口,他满头大汗地向江维清示意周边的状况:妖精们精疲力竭地倒地休息,四处都是□□声,可想而知他们也受伤严重。
眼见身边的同伴元气大伤,连林祥都不能幸免,江维清看着林祥慌张的神情,才意识到刚刚的自己是多么失控疯狂。
随后又听到林祥痛苦地说道:“小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