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杞又查看了他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他的气息却越来越弱,不凑近听都听不见呼吸声,可他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毒性可能已经通入五脏六腑。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把伤口清理一下,再得在外面找些驱毒的药草,运功驱毒才能救醒他。
一个时辰后,满身都是脏泥的山杞抱着一些药草和果子回到山洞,她先用荷叶接着的水给江维清喂了几口,再张开他的嘴巴,让他咬着一根木头,把兜里的小刀在火焰中烤了一会,再解开他的衣服,准备给他刮肉驱毒。
“忍一忍,维清,很快就好了。”山杞对江维清温柔说道,随即用已经沾染草药汁的小刀快速挑进江维清被毒所侵蚀的烂肉中。
“嘶——”江维清疼得刹时睁开了眼睛,抓住了山杞的手看了她一眼,又重重地疼晕了过去。
顾不得他的疼痛,山杞快速帮江维清清理着伤口,这毒性之大若再不清理恐怕会深入骨髓。只见她熟练地割肉,止血,再运功逼毒,最后用药草敷上伤口以免发炎,等一切都处理完毕后,山杞才松了口气。
覆手为他把脉,发现气息强了不少,可毒还没解清,魔界向来心狠手辣,这毒到底该怎么解呢,想到这山杞又皱起了眉。
正当山杞在沉浸于思考时,身旁的人的□□却打断了她的思绪:“冷......”
难道是伤口连带着发热吗?山杞连忙抱着江维清的身体,希望能以自己的身体来温暖他。
漫漫长夜,点点星火,照亮着一颗温暖的心和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天微微亮,山洞口鸟叫声叽叽喳喳,叫醒了沉睡中的江维清。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他和山杞正在一个山洞里,旁边的火已经熄灭了,只飘着几缕烟,而自己,正与山杞紧紧相拥,彼此间不过一纸距离。
他记得舅舅以前就与自己讲过:男身女体有别。而如今,他与山杞二人,孤男寡女,紧密相拥地过了一夜,想到这里,他的脸悄悄地红到了耳根。
稍微挪了挪身子,不想让山杞睡得不舒服,江维清见伤口没有那么疼,他索性起身挨着洞壁,把山杞捞到自己怀里。
意识逐渐清醒,昨晚的回忆也逐渐变得清晰。江维清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让她落入如此绝望的境地,让她那么辛苦地拉着自己走了这么长的路;让她孤身犯险,在危险的黑夜里为自己采疗伤的药草;原来自己也有这么脆弱的一天。
想到这里,江维清愧疚地握住山杞的手,才发现她的双手全是伤痕,触目惊心的血丝仿佛在提醒着他在他昏迷的时间里,她都经历着什么。江维清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愧疚,明明自己才是应该保护她的人,现在居然反过来让她来保护自己。
低头看着她的脸,双眼紧闭,两扇眼睫毛像蝴蝶翅膀停在眼眶。她应该累坏了所以睡得很实,白里透红的脸让江维清忍不住轻轻地戳了一戳,触感很好,江维清忍不住偷笑。
眼睛往下看,江维清被山杞红润的嘴唇吸引住了。
在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龌龊不堪,如一位看守宝物的人产生了盗窃宝物的想法那般羞耻。
可看物者抵不过好奇心的引诱,看着她还在沉睡中,呼吸声一下下地起伏有致,他左手情难自禁地慢慢靠近她的脸庞,手越靠近她,他的呼吸就越沉重,心也跳得越快,最后,他的左手大拇指轻轻覆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像是在爱抚着一件珍品,用着最小的力度丝毫不敢惊动她。
最终,江维清得知她嘴唇的触感后便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两人的距离离得非常近,彼此的呼吸就轻轻吐在对方的脸上,江维清心情却格外地好,这愉悦的心情,令他想起了一个季节,果实累累的秋天。一切都值得等待,等着他采撷。
他实在没想过,在这个没有一丝杂声的树林里,在这个荒僻的山洞里,他和山杞两人会像人间话本子里的爱侣一样,这么暧昧。
正当他开心得嘴角止不住上扬时,怀里一个声音响起了:“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