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了一阵,很快归于平静。
世间之事若与自己无关,世人能记得的还是少数。
夜深人静,宋瑾言身着单衣,驻足窗前。
远处的月明亮皎洁,映照下的雪山更显得孤傲。
“你这惩罚是否过重了?”苏沐之轻轻为宋瑾言披上披风,\"杖责已属不轻,还要免除他副将之位。\"
“不足以服众。”宋瑾言摇摇头道,“这北疆虽然收复了修游,但还有其他部族觊觎,不可大意。”
“是,还有顾于渊他们心怀敌意吧?”苏沐之道,眼前的女子坚强到让他心疼。
“他们的敌意,不过是我代过了。”
“若他们对京中不满……”
“所以,贺允回不来。”
“皇上真的如此忌惮北疆?”
“不是北疆,是太后旧臣。”
苏沐之狐疑的看向宋瑾言。
“沐之,你是疑惑,为何皇上又能放心我来北疆?”
“是。”
“他当然不放心,可是为了宋家和阿钰,我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京中的事。”宋瑾言握了握拳头,“而我若是效忠于皇帝,也为其他太后旧臣作了表率。如此,皇帝收复一些人……不会太费劲。”
“那他不担心你们里应外合?”
宋瑾言轻笑道,\"沐之,你毕竟无心朝堂事务。里应外合,理由呢?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北疆大将,阿钰也有他封的官职,宋家依旧显赫,太后依然尊贵……何况太后当众宣布还政,皆是顺应天理。\"
“……”
“暗流……始终只是暗流。”不在台面上而已。
那个人想的改革之事,恐怕更加暗朝汹涌。宋瑾言心想。
“瑾言,你和澄奕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聊朝堂之事吗?”苏沐之第一次认识到,他和宋瑾言之间的隔阂恐怕是他难以跨过去的。
“什么?沐之,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刚刚,风确实遮了耳。
“荀泽可还好?”
“怎么可能好,又是河水,又是杖责,又是免职……一百杖,你怎么下得了手?”
苏沐之轻轻摇头道。
“不重不足以平众愤。尤其他是我的近身之人啊。”
“话虽如此……”
“他死不了。”宋瑾言冷声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他哪里来的?”
苏沐之一愣,回忆起荀泽是在宫里打碎了贵人的花瓶被罚入水牢,被宋瑾言救了出来。
“他水性极佳,沐之不用担心。”
“好。我保证他能下床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
“谢谢你,沐之。”宋瑾言看着苏沐之,若是没有这位挚友,人生的很多时刻都无法熬过去吧。
“将军,乌奴人大举进犯。”一小兵来报时,宋瑾言正在和苏沐之下棋下的火热。
苏沐之轻笑道:“也是正好了,恐是老天知道你这几日心情不好,让你消火的良药来了。”
乌奴,北疆又一部族,声势自然比不上修游,也不善于作战,喜爱在边境做些买卖,但总是以欺诈为手段获取利益,又善于伪装成靖朝人。
只是,他们有一味草药名曰乌木子极为难得,是重伤之人续命的良药,栽种手段又极其复杂,况且只有乌奴王室知晓。
故而,乌奴数次挑衅北疆,也只是让他们知难而退。
待宋瑾言站在城楼上时,却发现今日的乌奴前来进攻的军队不太对。
“怎么回事?”宋瑾言严厉的问道。
这哪里是“小小进犯”?
“将军,我们也奇怪,乌奴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兵力?”萧映南狐疑道。
“何况,今日的架势,难道是举全族之力?”顾于渊也觉察出不妥,严肃道。
“将军,如何?”萧映南问道。
按理,这北疆的实力,不出一日功夫,荡平乌奴一族也未尝不可,可偏偏那乌木子极其珍贵,若是乌奴不交出种植配方,这药材不就绝迹了吗?
“为难啊为难!”顾于渊老神在在,又恢复了看好戏的神情。看着宋瑾言颇有些左右为难,他心情到是好了不少。
“将军,我愿意领兵迎战。”荀泽跪下道。
“你怎么来了?”
“属下的伤无碍的。”
“那也不行。”
“将军……”
“瑾言,你让荀泽去吧。他的伤不碍事。止于那乌木子,我也已经知道种植方法,你大可不需要有顾虑。”
“沐之?你确定?”宋瑾言少有的眉开眼笑,“你可知道,你真的是及时雨。”
“虽无百分之百把握,也有九分准了。这次他们进犯,大概是还以为我们会迁就他们吧?”